滿倉夾了一塊子紅燒肉,裹滿了醬汁,塞到她嘴裡,然後說:「是肉的味道,你個傻妞。」
「你才傻,」福妞罵他,又捨不得吃肉的時候說話,只能閉嘴用力嚼。
水生打小就知道這兩的德性,也不管他倆,只給香秀倒了一碗甜酒釀,自己抿了口溫好的黃酒。
甜酒釀里浮著好些米粒,甜滋滋的,又有點發酸,香秀只在她表姐家喝過一次,合她的胃口,不免多喝了些。
沒過多久,她臉上泛起薄紅。
也很乖順。
平日水生讓她喊他的名字,香秀總咬著牙不肯叫。
這天夜裡,她倒是不知道喊了多少聲,嘴裡混著黃酒和甜酒釀的香味。
水生總喜歡慢慢磨,床榻也輕輕搖。
他還會邊做邊哼著山里山的童謠,香秀便恍如掉進了新嫁人時的夜裡。
他動幾下就哼:拜拜觀音堂,花被花眠床。
一直哼到香秀攀著他結實的臂膀,眼睛跟水浸過了一般。
他才唱完最後一句,白夾里,紅緞被,夫妻雙雙困進里。
水生其實很能哼童謠,父母剛新喪時,福妞和滿倉整夜哭,他就會哼著童謠來哄他們。
這會兒倒變成了香秀哭,他就摟著她,輕輕拍她的背唱,「火螢蟲,夜夜紅,公公挑菜賣胡蔥,婆婆劈篾糊燈籠…。」
直唱到夜深人靜。
不過哪怕他這樣哄,香秀第二日仍舊沒給他好臉色,她湊到水邊時看眼尾還紅著呢。
「諾,全給你喝,」香秀髮了惱,把甜酒釀塞進他懷裡,「我是不喝了。」
水生接過罐子放一旁,只笑著說:「我也不喝,叫它爛著吧,十五文錢呢。」
香秀瞪他,也抱回了那罐子,懶得同他說嘴,水生仍黏過來。
一晃驚蟄過去,春晝晴和,正是曬筍的好時候,水生清晨挖了筍來,香秀就用刀劃開筍殼,取出裡頭的筍來,上鍋里煮熟煮透,切成片晾在竹架上。
每日小院子裡都是筍味,頓頓也少不得筍,吃的人像是被筍醃漬入味一樣。
這樣的天裡,香秀同水生也越發親近了起來,之前總不喊名字,這會兒也不再羞於啟齒。
轉眼到了春分飼蠶時節,何家村不少人養了蠶,香秀不養蠶,忌諱太多。她仍編著簍子,或是采些蒿菜、蒲公英或是蕨菜來,自家吃,曬成乾菜,也有拿鎮上去賣的。
日子便這樣一日日平淡過下去,偶也有驚和喜,好比這日,香秀的表姐同閨中時的好友來看她了。
【📢作者有話說】
《山里山》
山里山,彎里彎。
蘿蔔開花結牡丹,牡丹娘子要嫁人,石榴小姐做媒人。
媒人到,自相量花轎到,哭爹娘。
上轎哭三聲,落轎拜觀音。
拜拜觀音堂,花被花眠床。
花踏床,花格窗,大鞋小鞋十八雙。
坐到眠床槓,喝碗雞蛋湯。
白夾里,紅緞被,夫妻雙雙困進里。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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