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無。」
他言簡意賅。
昏暗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明明滅滅,將兩人的影子絞在斑駁的土牆上。
槿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被天命之子帶出村的李瑩,尚且能得他「心性堅韌
」的評語。
怎麼到她頭上……就只有一個「無」字?
本座堂堂五百年道行的花妖,在他眼裡竟不如一個黃毛丫頭?!
許是槿鶯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,惜字如金的劍尊破天荒多說了幾句:「根骨極差,靈氣散而不聚。天生與道無緣。」
好一個根骨極差、與道無緣!
去你奶奶的!我蹭光你氣運!
語畢後,沈時臻便再次闔目調息,不再言語。
他原以為少女會繼續追問不休,她卻突然間變得安靜,悄然離開了房間。
房間裡終於只剩下了沈時臻一人。
內視之下,體內經脈雖損,卻未傷根基,五臟六腑都未受到嚴重的損傷。
而此地雖身處人界,卻與修真界緊密相鄰,亦能汲取到一絲天地靈氣。
雖稀薄,卻也勉強可供療傷。
沈時臻默運心訣,周身漸漸泛起瑩潤的靈光。
一縷散出房間用於警戒的神識卻清晰地捕捉到——少女一腳踹飛了後院的稻草堆,結果稻草堆里暗藏了一堆硬柴木,痛得她淚眼汪汪,頓時抱著腳跌坐在草堆上。
而後,氣勢洶洶地將這堆柴木兇手一股腦兒扔進了火堆里。
一番深沉的調息與療傷後,沈時臻緩緩收功,長睫輕顫間泄出一絲凝重。
他緩緩將體內的靈氣梳理,使其按照正常的軌跡流動,溫柔地包裹住那些受損的經脈與臟腑。
卻發現靈力如指間沙,越是想要凝聚,越是散得快。那些本該溫養經脈的靈氣,總在運轉到關鍵處時莫名潰散,使得傷勢癒合得異常緩慢。
這絕非尋常傷勢,倒像是被種下了某種禁制。
是那三枚喪門釘……
昨日御劍途經兩界山時,分身曾察覺界隙處有異常的靈力波動。捻訣追查,竟是在界隙裂縫中發現一道被歲月侵蝕的古老封印。
青苔爬滿的陣石上,符紋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難辨,無半點近期維護的痕跡,顯然已被遺忘數百年。
雖是不受重視的廢棄禁制,但既入他眼,便不能置之不理。他當即前往,以指代筆,將鬆動的陣紋一一重鐫。
就在補天訣最後一道靈紋將成之際,三枚喪門釘精準穿透護體罡氣,釘入了他的丹田。隨之,十餘名魔修顯出身形。
若在平日,這等暗器連他衣角都沾不到。偏生修補上古禁制耗盡了他九成靈力,才被那群宵小趁虛而入。
他不得不讓分身歸位。而他雖將其群殺,卻也重傷隕落人界。
如今細細回想,那個射出喪門釘的魔修,能在他神識籠罩下隱匿行跡,絕非是偶然。
而他更心驚的是對方對時機的把握——補天訣運轉至第三十六周天時,會有剎那的靈力滯澀。這個破綻,整個天衍宗只有內門長老才知曉。
要麼宗門出了叛徒,要麼這所謂的「鬆動封印」,本就是為他準備的殺局。
思及此,沈時臻眸色愈冷,骨節泛白。
但反覆探查之下,卻又尋不到半分毒素或咒術的痕跡。這等無形無質卻又能壓制靈力的詭譎手段,縱使他博覽群書也未曾聽聞。
瓦屋內,懸掛的煤油燈散發出昏黃且搖曳不定的光芒,光束隨著冷風的吹拂時明時暗,整個房間瀰漫著夜晚陰冷的寒意。
直到,「吱呀」一聲,打破了沉寂。
沈時臻抬眸望去,先前氣呼呼地將柴木燒盡的少女,正堆著一抹甜美的笑意,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菜粥,三步並作兩步地湊到他身前。
眼睛亮晶晶的。
「仙長調息完啦?」熱氣氤氳間,少女的眉眼彎成漂亮的月牙,「正巧我也剛熬好一鍋野菜粥!這些馬齒莧都是昨日在山澗邊親手采的,最是清熱解毒……」
鼻尖縈繞著粥香四溢的氣息,沈時臻垂眸,目光落在粥上。
「不必,我已辟穀多年。」
距離並未因她的盛情而拉近,清冽如山間溪流般的聲音,還是一如既往的寒涼和疏離。
但槿鶯並未因此氣餒。
她輕輕將粥碗放在桌上,又從懷裡摸出一個溫熱的雞蛋,獻寶似地往前遞。
「仙長,這是今晨新下的土雞蛋!」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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