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第三日拂曉,三人便踏著晨霧離去。
沈時臻並未收走放在槿鶯身上的那縷神識,導致獨守家中的槿鶯完全不敢有什么小動作——連偷偷給花苗多澆些靈液都不敢。
只能百無聊賴地在膳房裡消磨時光。
直到晚上,三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院門前。
槿鶯的目光卻瞬間被沈時臻的衣袖定住,只見素白的衣袖上洇開大片暗紅,在月光下觸目驚心。
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,緊張地問:「那妖怪很厲害嗎?」
「是……熊妖。」顧千舟羞愧地低下頭,聲音發澀:「都怪我莽撞……與葉師妹救人時著了那畜生的道,竟讓它布下的陷阱所困。若非沈師兄及時出手相救,只怕……」
他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,「可恨最後還是讓那孽畜逃了,還連累師兄負傷……」
此次少女失蹤案的元兇,是一隻修煉五百載的熊妖。
這熊妖困在化形期的瓶頸多年,始終不得突破。偶然獲得一門邪術,需集齊七位月圓之夜出生的少女的精魂之力,方可衝破桎梏。
於是,它暗中蟄伏數月,摸清各村情況後,趁著月黑風高將少女們擄至深山老巢。又以本命妖力構築結界,將她們囚禁其中。
就在它準備舉行血祭儀式時,被沈時臻發現了蹤跡。
見二人滿臉愧色,沈時臻神色淡然道:「無妨,已服過丹藥。」
葉靈萱卻憂心忡忡地接口:「那熊妖爪上似附有古怪的妖力,才使得傷口遲遲不能癒合。丹藥雖能止痛,但傷口始終處於裂開的狀態……」
「師兄,我……」然而還沒等葉靈萱鼓起勇氣開口,沈師兄身旁的凡人少女已手持紗布急急道:「仙長,我來給您包紮傷口……」
嘴角下意識地微微一抿。
沈師兄向來不喜旁人近身,怎會應允凡人觸碰自己。
誰知下一瞬,葉靈萱卻見沈師兄竟微微頷首,默許了凡人少女的舉動。
她的眼眸瞬間瞪大。
即便沈師兄不願讓她包紮傷口,可身邊還有顧千舟啊!
沈師兄為何會全然不顧這些,竟沒有絲毫猶豫,就那樣坦然地將包紮傷口的事交予了一個毫無修仙根基的凡人女子!?
見兩位師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,寡言少語的沈時臻不得不出聲解釋:「此前負傷,皆是李姑娘照料。她通曉醫理,手法嫻熟。」
他生性不喜旁人近身,既然已習慣了李瑩的照料,便不願再去適應他人。
上藥時,屋內只剩下了沈時臻和槿鶯。
槿鶯恨不得沈時臻多受幾次傷,亦或者他的傷口癒合得慢些,讓自己能多些機會蹭到他的氣運。
但想歸想,槿鶯手上的動作卻愈發輕柔。
她垂著眸子,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著傷口,敷上藥膏後,又認認真真地用紗布層層纏繞。
那雙波光粼粼的杏眸里,仿佛溢滿了真切的關切和擔憂。
忽明忽暗的光在她的眸中跳躍,氤氳出一片柔暖的色澤,連帶著沈時臻素來冷峻的眉眼也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。
門外,夜色如濃墨暈染,將顧千舟和葉靈萱的身影勾勒得影影綽綽。
「葉師妹……」
像是憋了許久的話終於尋到出口,顧千舟略帶些敬畏地嘟囔:「沈師兄那氣場,簡直讓人喘不過氣……我每次站在他身邊,就像被掐住了喉嚨似的,話到嘴邊愣是不敢往外蹦……」
他偷瞄了眼屋內,繼續道:「可那凡人姑娘倒好,非但沒被沈師兄冷峻氣場給唬住,還能這般自如地與沈師兄對話,真是厲害呢。」
葉靈萱無意識地咬緊下唇。
今日除妖失利已讓她心緒煩悶,此刻見那凡人女子竟先自己一步主動,還能這般親近沈師兄,她心頭更是泛起一陣澀意。
對於他們這些入門才僅僅十餘年的親傳弟子而言,沈師兄始終如那高嶺之雪般遙不可及。
和他那久未露面、傳聞一直在望道峰閉關的師尊扶光劍尊如出一轍,是天洐宗最神秘莫測的存在。
許是傳承了扶光劍尊的脾性,沈師兄同樣清冷寡言,周身似籠著終年不化的寒霜,叫後輩們心生怯意,望而生畏。
但葉靈萱卻不同。
她始終記得——那年魔修突襲,是沈師兄一劍驚鴻,將她從屍山血海中救出。那份震撼與感激,至今想起仍令她心尖發顫。
所以,當沈師兄神色冷峻地現身眼前的那一刻,葉靈萱眸光驟亮,一眼就認出了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。
從沈師兄口中得知他因著某些事宜,與一凡人女子同行時,葉靈萱也未多想,只當是師兄隨手所救的路人。
可如今,瞧著師兄對待那女子的態度,全然不似對待尋常路人那般疏離淡漠……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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