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畫皮妖曾是化神境的大妖,雖在鎮妖塔中被鎮壓多年,修為跌至元嬰境,但妖力依舊不容小覷。
此刻,在九霄誅邪陣的壓制下,她無力繼續附身葉靈萱,只能另尋他法,挾持人質以自保。
槿鶯剛剛修補好妖丹,但因系統幫忙屏蔽了九霄誅邪陣,此刻在千年大妖面前絲毫不顯弱勢。
「沒想到天洐宗里還有妖。」畫皮妖眯起猩紅的眸子,警惕地打量著槿鶯,「能在九霄誅邪陣下行走自如的妖,倒是少見。這是你的小相好?」
見畫皮妖並未繼續攻擊,顯然誤以為她是妖族潛伏在天洐宗的奸細,槿鶯乾脆順水推舟,故作輕鬆地笑了笑:「姐姐不也頂著陣法在殺人?這般輕鬆,一點都不怕嗎?」
若不是系統及時為她開啟屏蔽,她此刻恐怕連站立都困難,更別提與畫皮妖周旋。
畫皮妖聞言,發出一陣桀桀怪笑,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:「看來你知道的不多啊,小丫頭。」
她猩紅的眸子閃過一絲譏諷:「這個陣法維持不了多久,再拖上一時半刻,真正的盛宴才會開始。到時候,換個身體,混在混亂中逃走,誰能發現?」
槿鶯心中一凜:好傢夥,天洐宗里除了邱長老外,竟還有叛徒?真正的盛宴是什麼意思,調虎離山?
然而,還不等她套出更多信息,一道寒光乍現。沈時臻的劍鋒已擦著畫皮妖的咽喉划過,劍氣凌厲,逼得畫皮妖連連後退。
他手中長劍寒光凜冽,瞬間與畫皮妖戰成一團。劍氣縱橫間,畫皮妖節節敗退,妖氣被壓製得幾乎潰散。
【宿主,快偷襲呀!讓沈時臻徹底死心,出招殺你!】
槿鶯咬牙,指尖妖力涌動,數十根藤蔓如靈蛇般向沈時臻襲去。藤蔓纏繞上他的劍鋒,劍氣卻在觸及槿鶯的藤蔓時倏然收攏。
然而槿鶯未曾發覺,她裝模作樣打了一下後,就慌張地撤了回去。
隨後,轉身就跑。
【這樣應該就夠了吧。】
這樣完全不夠。
她只走了幾步,身後便傳來一聲悶響。
回頭一看,畫皮妖已被沈時臻摁進土裡,妖氣潰散,再無還手之力。
千年的畫皮妖,竟被僅僅元嬰境的沈時臻輕鬆擊敗。他劍鋒未出,僅用了縛妖索,顯然特意留了活口,否則畫皮妖早已魂飛魄散。
月白色的衣袍被山風掀起,他眉目冷峻如霜,可劍尖垂地時,卻在泥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。
「瑩瑩。」他喚得極輕,尾音卻帶著壓抑的顫意,連帶著握劍的手也在微微發顫,「跟我回去。我知一切與你無關,但九霄誅邪陣會傷你。這裡危險。」
他的聲音還未落下,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淹沒。
錢長老帶著一眾弟子疾馳而至,鷹隼般的目光剮過槿鶯周身。未及言語,他抬手一揮,一道凌厲的靈力直逼槿鶯心口。
沈時臻瞳孔驟縮,身形一閃,揮劍擋下攻擊。
他背身將槿鶯嚴嚴實實護在身後,衣袍被殘餘的氣勁撕開數道裂口。
「沈時臻,你為何要護這個妖女?」錢長老厲聲質問,「窺心鏡已顯真相,她假扮凡人潛伏宗門多時,定是為了竊取宗門機密!」
「殺了她!」
「為同門報仇!」
「妖邪當誅!」
聲聲厲喝在山谷間迴蕩,數十道劍光齊齊出鞘。眾弟子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,仿佛要將槿鶯生吞活剝。
那些曾吃過她做的點心、受過她包紮的同門,此刻看向她的眼神,就像在看什麼骯髒的穢物。
沈時臻握緊劍柄。
指節攥得發白,骨節分明的手背青筋隱現。
「此事尚有疑點。方才畫皮妖現形時,若非李瑩以妖力相阻,葉師妹和顧師弟早已命喪黃泉。」
他抬眸直視錢長老,一字一頓,異常堅定道:「這半年,李瑩與我形影不離,從未有過異動。弟子願以性命擔保,請長老容我徹查。妖族萬千,未必儘是惡類。」
「沈時臻,你被這妖女迷惑了心智!若再執迷不悟,便是與妖邪同罪!」錢長老厲聲喝道,「扶光劍尊若見你為妖邪張目,怕是要親手廢去你修為!」
【沈時臻是沒看見你剛才偷襲他嗎?怎麼還幫你說話啊!】系統在槿鶯腦海中吐槽,語氣滿是不可思議。
看著眼前與她想像中完全相反的混亂場景,槿鶯心中五味雜陳。她張了張嘴,卻不知該說什麼。
就在這時,「轟——」的一聲。
九霄誅邪陣的光幕突然劇烈扭曲,刺目的陣紋如同被無形之手撕扯。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,籠罩天穹的光幕發出最後一聲哀鳴,驟然熄滅。
整片天地陷入死寂。
——能讓化神境大能維持的誅邪陣瞬間崩塌,唯有陣眼處的玄風真人遭遇不測!
果真有叛徒!
她的目光掃過四周,大部分弟子惶然無措,有幾位卻神色各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