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當然,那會子啊,要是心裡掛念點別的、或者說修力哪怕是少那麼點點,我就會……見不到你了,所以我格外的珍惜與你的時光。」戴行哽噎、停頓。
他雙手捧住萬物臉頰,拇指覆蓋她的雙眼。
緊接著,一雙黑色包裹赤紅的眼睛赫然出現在萬物的腦海中;眼球就那麼懸浮在空中,無所依靠,唯有幾行散發這濃鬱血腥氣味的淚水流下。
匯聚成河流,將她的裙角浸泡、濕透,又像是得了復甦的生靈,慢慢地、爬上她的肩膀、額頭,將她徹底吞沒。
萬物閉上眼睛,渴求著轉機的出現,或者,那個被自己遺忘的「自己」,眼下又在何處呢?若是自己消亡,那她應當會更為自在吧。
她恍然大悟;但她不想,那時的師尊只想保護他的四洲蒼生;但她還是愛著師尊的,她覺得……
「咯噔!」
小萬物覺得自己的心猛然下沉,她怎麼有了想要「寬恕罪人」的意思?
周遭重回寂靜,見萬物恢復些神智,戴行稍稍定神。
他隨意將袖子甩到身後,抬起手,拍打灰塵般為自己簡單的清理了本就是不染半塵的衣物,整理了從未混亂的髮絲。
他蹲坐在萬物身前,替她整理著衣裳;沒了庇護的屋檐,大雨徑直衝刷,徒兒嘴唇被凍得有些發白,戴行很是心疼。
四目相對,他覺得她對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溫存;她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。
可他心裡不爽,他總覺得她還是會為了自己以外的人說話。
被師尊的眼睛盯得心裡直發毛,小萬物不想傳遞更多的信息,想別過頭去、卻被一隻蠻橫不講理的大手扳了回來。
戴行有些粗糙的用手背替她擦乾淨嘴角滲出的血跡。
雖說眼下情緒悲傷的多,但戴行卻僥倖一事。
按照自家小徒弟的誕生來歷,她應當是處於不敗不傷之地;眼下,沒想到的,是她竟然被自己的力量衝擊出了內傷?
戴行打眼仔細觀摩著這小姑娘的舉動,看她手腕兒被勒住、勒的發白暗暗有些心疼。
順著戴行的手指落目,萬物發覺他的力量並沒有將其餘的人殺死,而是將他們停留在了將近死亡的那一瞬間。
被封鎖在原地,雙腳像是紮根地下,那些人猶如冰中之鯉,只顧瞪著眼珠子便被定格。
小萬物皺眉,她狐疑望著師尊:他這是什麼術法?他怎麼能……
戴行照舊陰翳著素日裡妙勝諸仙的臉,堅實的胸膛游離在有些松垮的衣裳間,他雙腿撐在萬物身前。
不顧是帶著陰冷慘笑的面孔,現在,他想對萬物求個好;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。
但他害怕,他害怕她不會選擇自己。
「萬物,你想讓我開心嗎?」
他笑。
小萬物被這鬼笑驚得妄圖後撤半步;奈何纏住自己的觸/手拉的太近;無論她如何反抗,都被撕扯著向戴行扯去。
她瞳孔放大、里黯淡無星,映射出位努力咧嘴擺出笑容的男子。
他輕輕一彈、便鉤住了徒兒手腕兒。
皓腕如雪,壓根不需要只手,只是兩根手指,便可輕易把控。
他再問,「你想,讓我開心嗎?」
小萬物臉被捏的骨骼都要裂開,她沉重的喘著粗氣,試圖掰開師尊戴行的大手,奈何徒勞無功。
「師尊,這裡的人是無辜的,你這樣是在濫殺無辜、枉為人道、是要被天誅地滅被斬殺的!」小萬物深吸口氣,握住戴行的手說道。
然戴行卻滿臉的無所謂,他隨意倒在身後白花花的塵土中,撐著腦袋、手指一勾萬物便飄飄落在他身側。
他喜歡這麼看著她,就算是什麼都不做。
戴行隨意抓把塵土散在空中,嘲諷意味十足,「萬物,你覺得這些被我困在陣場中的夯貨會能打敗我?那真是太可惜了,只要我動動手指,他們便會……」
「師尊,這樣與你,有何好處?我已經在這兒了;反正你向來也是不尊重我的意思,如何處置豈不都隨你?」
「不,這不一樣。」戴行坐起身,手掌輕輕在眼前划過。
那被其化作白色煙塵狀的風入律人形驟然出現,他臉上仍掛著有備而來、卻又有些措手不及的驚愕表情。
小萬物瞳孔猛地抽動一下,她迅速望向戴行。
風入律的記憶她自覺保留的並不多,然則卻古怪的很,支離破碎的片段中,風入律似乎是自己丈夫,他一襲紅衣牽著自個兒過的很是愉悅,再者便是先前在百相宮相逢的重重……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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