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傾言卻恍惚看見身邊人像是笑了一下。
已經過了比較堵的路段,司機便也沒有再說話,車子很快就已經駛進了小區,他跟在顧斯衍身後上了樓,而後就輕車熟路得進了門。
但他進門後才察覺到有些不對,因為屋內異常安靜,他又回想起自己上次過來,這才發覺到底哪裡奇怪,語氣帶著幾分質問:「你把貓弄哪去了?」
雖然他怕貓,但三花畢竟是他救的,也算他半個女兒,就算他不想養了,那也得有個交代。
顧斯衍拿了一瓶礦泉水,一手擰開瓶蓋喝,淡聲道:「關起來了。」
「你不是怕嗎。」
他的語氣很平靜,就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。
紀傾言聽到這話,只覺得臉頰發燒,他可從來沒跟別人承認過自己怕貓,隨即就小聲反駁道:「誰怕了。」
顧斯衍微微挑眉,喝了口水後,就又開口道:「那我放出來?」
紀傾言本來就只是想逞能,但見他像是正要去開門,雖然不想丟面,但還是嘴硬道:「還是不用了…」
顧斯衍將瓶子放下後,就又問道:「餓嗎?」
紀傾言本來已經做好了要去換衣服的準備,但聽他這麼一說,則是有些出乎意料,還是隨口敷衍道:「不餓。」
他剛想接著跟對方說要讓他做什麼就快點,但還沒開口,肚子就已經不爭氣發出一陣叫聲,他聽到這個,只覺得耳根子燒得厲害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顧斯衍隨即也沒管臉已經紅到耳朵根的人,將外套脫掉後隨即就走進了廚房:「在這等著,我現在去做。」
紀傾言隨即愣了愣,剛想叫住他說不用,但還沒等他開口,顧斯衍就已經推門進去了。
由於外面的玻璃可以看見裡面的情況,他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同時,時不時抬眸偷偷觀察著廚房內的情況。
只見顧斯衍將袖子挽到小臂,而後輕車熟路得從冰箱裡拿出一條冷凍的魚,隨後輕車熟路得開膛破肚,刮掉魚鱗後下鍋。
紀傾言看著他那熟練的動作,總覺得頂著這麼一張臉殺魚有一種深深的違和感,內心微微有些詫異。
顧斯衍居然還會做飯,畢竟他長了一張高嶺之花的臉,還以為是十指不沾陽春水,三餐都有人專門伺候的類型,沒想到居然這麼熟練。
但回過神來,他才覺得不對,但自己現在等在這到底算什麼,他跟顧斯衍的關係應該不至於讓對方照顧到他的情緒,畢竟他現在來這裡也不過就是替自己之前造的孽贖罪罷了。
明明可以讓他完成了任務就走,為什麼還要親自給他做飯。
這麼想著,他的目光就又落在了那條已經被處理好的魚身上,難道是要餵飽了再殺嗎。
紀傾言只覺得越想越亂,隨即就又收回了目光,懶得去想,既然猜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什麼,那就有飯就蹭吧,反正他現在也餓了。
半小時後,廚房內就已經飄出了一陣香氣,顧斯衍隨即就將做好的菜一盤盤端了出來。
紀傾言本來還想窩在沙發上裝矜持,想等對方叫他了再過去,不然顯得自己很饞,但肚子卻已經不聽使喚得叫了出來。
他在心理罵了句髒話後,還是很自覺得起身走到餐桌前,他的面前已經被盛好了一碗米飯。
而顧斯衍一共做了四個菜,看起來都很家常,但賣相卻都出乎意料的不錯。
紀傾言雖然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,但還是咽了咽口水,等顧斯衍坐下後才動筷子。
他夾了一口魚放到嘴裡,眼睛瞬間亮了亮,本來還以為只是賣相不錯,但沒想到確實意外的好吃。
而後,他又嘗試了其他三個菜,味道也都十分得好,雖然覺得好吃,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得收斂著面上的情緒,刻意控制著自己夾菜的速度,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是餓死鬼投胎。
顧斯衍一眼就看穿了眼前人的心思,但是完全沒有戳破。
由於沒人說話,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很尷尬。
紀傾言由於吃人嘴短,他本身就不喜歡冷場,率先開口誇讚道:「你這手藝要是放在學校食堂,那其他窗口就完全不用活了。」
他說得這倒是真心話,畢竟他是真心覺得對方做飯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