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跪趴在榻上,只憑兩肘一膝受力抵著,漸漸地感覺到了四肢的酸軟無力。
平日裡嬌生慣養的千金,胳膊腿兒都嬌嫩得很,哪裡受得住這樣拉扯。
他們就這麼僵持著。
他一動不動,只一味向外推,而她的左腿慢慢折成了極致扭曲的弧度。
痛感終於後知後覺地侵襲了大腦。
悶悶地痛呼聲太輕太細,可沈昭予敏銳的耳朵依舊捕捉到了。他的手驀地僵住,循聲望去。
女子眼眶裡止不住地湧出淚水,她紅著眼睛,回頭望他。
方才還遊刃有餘地與他說說笑笑,只頃刻間,她便力竭往一旁栽倒。
沈昭予一把將人撈起。
她靠在他懷裡,因脫力而輕輕發抖,頭埋著,不住地嗚咽
。
沈昭予將人攬抱在懷,晦暗的目光落在她的後背,瞳孔微縮——
衣領散開,露出白皙的肩頭。
而再往下,是一片青紫到發黑的傷。
第16章
她的痛感似乎來得遲鈍,又好似是積累到一定程度以後,才會一股腦發泄出來。就好像存水的缸,到滿時,才會溢出。
懷中的女子已經不再喊疼,可她顫抖的呼吸和發白的臉色,叫沈昭予知道,痛苦依舊在折磨她,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。
他抿了抿唇,小心翼翼地不碰她的後背,低聲道:「抱歉。」
這樣的話宋星糖聽過無數次,她如往常那樣為自己辯解,也下意識去消除對方的愧疚。
「魚魚,這不怪你,我自小便是這樣。」她趴懷裡,仰頭沖他解釋道,「周圍人都知道,我有時很遲鈍,梯子砸下來也沒什麼感覺,我不知道疼。」
沈昭予一時沉默下來。
他聽得分明,那哭聲極小,像是怕被人聽到。且止歇得極快,若是人稍不注意,這點變故就會被她好好地瞞住。
所以她自小便是這樣,變故突發時,的確不疼,慣常粉飾太平,大事化小,等到事情過去,才會覺得痛,可那時也不會再莫名提起一件已經過去的事。
然後呢?
然後就像方才那樣,自己一個人悄悄哭嗎?
沈昭予注視著她眼角殘留的淚痕,鬼使神差地,抬指抹去,他捻著指腹上的潮濕,聲音不自覺輕柔:「可有人發現你的秘密?」
「秘密」二字令宋星糖心虛地飄忽了眼神。
「沒有呀,」宋星糖乾笑道,「你是頭一個。」
沈昭予冷笑了聲。
宋府的奴僕果然沒有一個盡心盡力的,都該發賣出去了事。
怒氣存於胸口,上不去下不來地四處亂竄。
懷裡的女孩驀地拽了下他的衣裳。
她「哇」了聲,毫不知羞,指尖點了點他的鼻樑。
沈昭予擰著眉抬頭,語氣微冷,「作甚。」
她笑道:「你鼻樑高高挺挺的,與我也不一樣。」
沈昭予沒想到她的注意力這麼容易又被轉移,不滿她肆意碰他,又不滿她不將自己的身子當回事,他低聲斥道:「身上不痛了?」
宋星糖仍笑著,不懼他的冷臉,也不理他的話,只一味隨心所欲道:「這裡還有一顆痣!」
說著,點了點眼尾,「紅色的,好看!」
她似乎很不會看人臉色,亦不會分辨別人話中的語氣。
沈昭予一腔怒火發泄在棉花上,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散了。
他氣笑道:「好看?喜歡嗎?」
「喜歡呀,」宋星糖雙手捧著他的臉,自己湊上去,直白熱情,「這麼俊俏的郎君,是我的夫婿了。」
沈昭予:「……」
他拉下她的兩隻手,「睡吧。」
說罷帶著她躺下,謹慎地護著她不壓到後背。
本想問問她是否要上藥,結果她人才沾枕頭,便呼呼大睡過去。
沈昭予:「……」
拳頭攥硬,握了半晌,又緩緩鬆開。
他低頭看看自己。
寢衣被她拉扯得已經徹底散開,露出大片胸膛,還有他帶著傷的腰腹,也暴露無遺。
紗布上滲出了血,但凡她多看一眼,就能發現他受了傷。
沈昭予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用不上了,他對著夜色幽幽長嘆一聲。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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