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第一頁都沒看完,沈昭予就宣告放棄,小課堂才開始就下課,連帶著一起結束的,還有沈昭予難得的休假。
一直到從織造局離開,秦知期臉上的笑都沒散。
他心裡想什麼,沈昭予一眼就能看穿。
沈昭予才不和他同病相憐。
宋星糖雖說學東西慢些,腦袋遲鈍一些,但那並不代表,她學不會。
沈昭予心想,今日他跑,不是因為怕了她,更不是知難而退。
笑話,他堂堂懷王,怎麼可能因為一點點小阻礙就退縮??
他純粹是因為,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解決,刻不容緩。
所以只能叫宋星糖再等一等了。
秦知期淡笑不語,時不時拿眼睛瞟沈昭予。
沈昭予暗中回瞪好幾眼,等二人走出織造局,沈昭予才壓低聲道:「怎麼,耿掌柜吃回扣給你吃酣暢淋漓了是吧?」
秦知期:「……」
笑容頓時沒了。
笑容轉移到沈昭予的臉上。
「莫急。」沈昭予回頭望了一眼織造局的金字招牌,「好戲才剛剛開場。」
「你,您要做什麼?可否透露一二?」見男人看過來,秦知期忙解釋,「一無所知的話,我只怕添亂。」
「原來大管家有自知之明,那本……」沈昭予笑了聲,「那我就放心了。」
「趙公子,你究竟是誰?」秦知期猶豫道,「案子查清,你會離開吧?」
秦知期只隱約猜測出,沈昭予應當是從西北軍營離開以後,升到京城去做京官。或許對方此行越州,本就別有目的。
以趙魚展現出來的能力與手腕,若是賦閒回家,那才異乎尋常。若他是微服私訪的京官,倒還說得過去。
只是……若他當真有其他身份,那他來宋氏做贅婿,更匪夷所思。
觀其姿容,並不像是貪圖美色、處處留情之人。
難不成真對大小姐一見鍾情?
秦知期默默搖頭,心裡覺得不像。
他一邊慶幸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挑中了最強的助力。
一邊又自責後悔,將一個註定會離開的人引到宋星糖的身邊。
以前覺得這是天註定的姻緣,現在只覺得,或許會釀成有始無終的遺憾。
趙魚若身份不俗,大小姐又該如何自處?
秦知期唉聲嘆氣,魂不守舍。
沈昭予瞥他一眼,疑惑道:「大管家說話我怎麼聽不懂?什麼離開,什麼查案,我不明白。」
秦知期何嘗看不出對方在裝糊塗,可他又能做什麼呢,他什麼都做不到。只能沉默搖頭,不再問了。
他不再吭聲,問題卻一直留在沈昭予的心裡。
沈昭予整個下午都心煩意亂,辦起事來更加雷厲風行。
他身邊跟著的幾個人,諸如秦知期、江行等人,要麼察言觀色的本領強,要麼是深知其脾性,皆能少言便少言,能躲多遠就躲多遠,生怕觸霉頭。
唯有一個小夥計,是臨時從織造局調撥來的,耿掌柜派來與新姑爺介紹情況,大約是年紀輕,壓根不懂得看人臉色,直往槍口上撞。
沈昭予逮著人就是一通罵,罵完還不算,哪怕這事過去,他也會在不經意間,見縫插針地陰陽怪氣。
把小夥計訓得頭昏腦漲,面如土色,如喪考妣。
等到事畢,沈昭予放人回去時,小夥計如蒙大赦,逃似得回去找耿掌柜訴苦。
人才走,沈昭予立刻變了臉。喜怒不形於色,瞧著就讓人心生畏懼。
秦知期看得稀奇,「您不會故意做給他瞧的吧?」
沈昭予嫌棄地睨他,「不然?我在你們心裡這麼暴躁不講理?」
江行、秦知期:「……」
能說什麼?
只能紛紛搖頭。
沈昭予上了馬車,慢條斯理地撣去衣袍上沾染的灰塵,靠著車廂,闔眼補眠。
江行與秦知期隨車騎馬往回走,到半路,織造局的眼線就來回稟說,小夥計添油加醋倒了好一番苦水,說趙魚此人空有皮囊,人看著精明,卻是個一點就炸,徒有其表的。
說他一整個下午,因一時疏忽,算錯三筆帳,顯然不是個細心的人。
還說他此番查帳,陣仗雖大,但只是表面功夫,似乎只做給大管家看,明明肚子裡沒什麼墨水,卻要故意顯擺,鬧了笑話後,還惱羞成怒,發了好大的脾氣。
說他夜郎自大,好大喜功,專橫跋扈,盛氣凌人。仗著自己是主子,罵得人毫無回嘴之力,之後還因無人敢違逆他而沾沾自喜。
總之,不足為懼。
秦知期嘆息著揮退僕從,驅馬湊近馬車,隔著車窗,佩服道:「您究竟是個怎樣的人,秦某當真越發糊塗了。」
趙魚似乎將「演」字完美地融入到生活中,無論何時何地,都讓人看不出破綻,讓人深切地覺得,他就是你看到的這種人。
要不是秦知期見識過他素日的精明敏銳,險些就要被他騙過去,也以為他是個無能之輩。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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