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又嗔她太客氣,拉了雲陽公主的手說道:「雲陽這孩子比你大三歲,你該喚她一聲姐姐,那日春宴後她與我說了,說你點茶奏樂樣樣在行,為人又十分端正,有意和你結識。」說著,她看向雲陽笑道,「喏,都給你引薦了,還不快叫聲妹妹?」
雲陽笑道:「表哥的夫人我本該叫嫂嫂,如今卻被您說是妹妹!」她笑著看向江遲序,「表哥倒是說說,我該依哪樣?」
這話引得皇后娘娘開懷大笑,蘇幼儀受寵若驚,站起身走到雲陽面前,卻又被雲陽拉著坐在身旁。
江遲序看了看身邊空蕩蕩的座位,又看了看被雲陽扯著坐到對面去的蘇幼儀,有些無奈道:「那要看幼儀認哪一個了。」
蘇幼儀逐漸放鬆,她笑道:「我比雲陽殿下小,哪裡擔得嫂嫂二字,若是殿下不嫌棄,喚我幼儀便好了。」
「這個好,這個好!十分親切。」雲陽道,「既然又是姐姐又是妹妹,今後你便只管叫雲陽二字。」
江遲序道:「既然都認識了,還不快把幼儀放回來。」
這是難得的玩笑話,第一次從江遲序口中聽見,蘇幼儀有些震驚。
皇后娘娘道:「還真是一時片刻離不得!」
說著,皇后與雲陽公主相視而笑,進而含笑看向蘇幼儀。
紅著臉走回江遲序身邊,被他攥著手坐下,蘇幼儀羞得不敢抬起頭,一顆心直跳。
不多時,有宮女進來稟報,說是施嬤嬤在殿外侯著。皇后應了叫她進來。
施嬤嬤衣著不凡,樣貌慈和,是在宮裡許久有些身份的人,蘇幼儀仔細看,忽然發現,這不就是不久前被皇后娘娘派至郡王府教習雅藝的嬤嬤嗎!
皇后道:「聽遲序說,你手裡有些嫁妝不會打理,施嬤嬤頗有些管帳目的才能,我將她借給你。」
蘇幼儀連忙看江遲序,他捏了捏她的掌心,她知道,這就是江遲序為自己想的辦法,他竟然說得動皇后娘娘親自挑人教導她?
施嬤嬤是皇后身邊有頭有臉的人物,自己能得她教導管帳目,實在是好大的牌面。
而且,若是有宮裡的人幫著打理嫁妝,老夫人定不會再問她要補貼了。
還未等蘇幼儀說什麼,只聽施嬤嬤道:「今日再見,只覺姑娘容光煥發,氣色更盛。奴婢拜見世子妃。」
蘇幼儀站起身攙扶,眼角微潤,先是向皇后行禮道謝,又看向施嬤嬤道:「有嬤嬤相助,幼儀定潛心學習,不辜負皇后娘娘一片苦心。」
太好了,嫁妝有著落,回姑蘇有望了。
皇后娘娘只笑說:「你要謝便謝遲序,千萬別謝我。」
說著,皇后與雲陽又是相視一笑。
江遲序本囑咐皇后娘娘不必提自己,誰知他這位好姑母,一股腦的全說了。
幾人說笑許久才休,雲陽郡主陪著皇后娘娘去更衣,江遲序被聖上叫去,蘇幼儀一人由三位宮女伴著往金翎殿去,選妃夜宴就要開始了。
行至一溜紫薇樹旁,只聽樹後有人交談,蘇幼儀本無意偷聽,奈何這二人聲音太大了,
她不敢露出腳步聲,只好停下被迫聽了一耳朵,恰好這二人所說之事與自己相關。
一人哭著道:「母親,你不是說與江遲序成婚的只會是我嗎?可是如今它不僅娶了旁人,還每日裡出雙入對!」
另一人冷道:「你就這些骨氣?為了個男人哭哭啼啼!那蘇幼儀不過是一時之快,如螻蟻一般卑賤的人,你怕她做什麼?!」
仍哭道:「你不懂我,母親,我見著他們二人走在一處就難過!當初宮宴上,江遲序說的心儀之人本就該是我!」
另一人冷笑,「別急,他們二人很快就要永遠分開了。」
......
蘇幼儀聽得膽戰心驚,一方面是,長公主與寧和郡主竟然如此大膽,在宮闈中密謀絲毫不避諱旁人,且將江遲序看做囊中之物,另一方面是,難道長公主知道自己打算和離?否則她如何得知自己與江遲序會分開?
直到聲音漸漸遠去,蘇幼儀才動了動酸麻的雙腿繼續往金翎殿去,一路上心事重重,那番話在她心裡翻來倒去數遍,激得她大熱天的冒冷汗。
步入殿中,本喧鬧的一眾貴女忽然靜了下來,蘇幼儀目不斜視,徑直往前走,按理說,她這次該坐在江遲序身邊,在最前面。
還沒等走幾步,只聽一位粉裙子的貴女走上前笑道:「拜見世子妃。我正與姐妹幾個論些繡樣,世子妃要是有興趣,不如一起來看看?」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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