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目中那個愛她的爸爸一點點被蠶食,直到完全變成別人的爸爸,別人的丈夫。
再婚也能理解,沒必要那麼急吧,也沒必要真的變成後爹般的存在吧。
或者說繼母給他生了兒子,而嫌棄她只是個女孩?
不過,她早就不會去糾結這些了。
從她去派出所改名的那一刻起。
曾用名黎念,後來隨母姓,許黎念。
「行,我知道了,就這樣。」
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。
「念念……有空回家吃飯好嗎?」
家?
她早就沒了。
「不用了。」
說完便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。
那些都不重要了,她只想把媽媽留給她的遺物修復如初。
***
數天後。
狹小卻布置得井井有條的會議室,前面放置著一塊白板,上面寫著一些飛行任務的信息,桌上幾杯咖啡正冒著熱氣,機組人員身著統一的制服正開著執飛前的會議。
段莫凡坐在前面首位,手指輕劃平板,神情專注。
「出發地天氣不錯,不過X市預報有雷暴。我和塔台已經溝通過,如果到時候情況確實惡劣,我們就備降T市。」
坐在側邊的乘務長立刻回應:「那客艙這邊會提前和乘客說明這種可能的情況,做好情緒安撫工作。」
「嗯。」段莫凡點了點頭,目光轉向機械師,與之確認飛機狀態。
……
程序化的例行會議,很快結束。
段莫凡端起紙杯喝了口咖啡,而後站起身,說:「OK,那就準備登機,祝我們這次飛行順利,合作愉快。」
說著拖起飛行箱和過夜袋走出去,機組成員也紛紛跟著起身出去。
男帥女美又是統一的制服,自是一道引人注目的□□。
航站樓里迎面遇上其他機組。
「段機長,有空可以一起吃飯嗎?」
對面機組裡有空姐大著膽子搭訕。
「好啊,一起飛吃工作餐嘍。」
段莫凡隨口一說,沒有駐足,也沒有看對方一眼,一手拉著箱杆,一手托著飛行帽,大步流星的甚至已經錯身過好幾個人,估計都不清楚是誰在和他說話,當然也不會在意對方明顯失望的嘆氣聲。
走了一段路在拐角處又遇一個機組,擦身而過時,又有人試圖聊幾句引起他的注意。
「段機長,你怎麼這兩天都在打聽什麼古箏大師,搞什麼啊?」
這回他停下了腳步,看向對方,他的目光有些玩世不恭,可偏偏長了一雙深邃的桃花眼,很容易讓人深陷其中。
他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對方,就在對方快不好意思臉紅的時候,他皺了皺眉,悠悠開口。
「Cathy,你今天香水有點野,故意的吧。」
對方眼中的期待感一下落了下來,沮喪說:「討厭又認錯我,明明上周一起飛過三段,還給你端過咖啡,我是Vincy啦。」
旁邊另一個空姐捂嘴偷笑。
他又玩味地瞥了那個空姐一眼,嘴角三分笑意,「別沖我笑,回頭睡不著算誰的?」
對方被他逗得嗤嗤笑,打趣道:「段機長,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彈古箏的小仙女了?」
被錯認的Vincy說:「對呀對呀,不然為啥忽然跨界找古箏大師,我們沒機會了唄。」
段莫凡挑挑眉,「不是,這事兒你們都知道了?」
「段機長的事誰敢不放在心上,都傳遍整個星翼了。」
「有那麼誇張?個麼有眉目伐?」他表情豐富,故意露出一點驚訝。
「大師叫什麼來著,陸……陸什麼來著?」
「陸雲深。」段莫凡強調了一遍,然後吐槽,「說我記錯你名字,你還不是馬什麼梅,什麼冬梅。」
這個梗成功把大家都逗笑。
事實上他是在朋友圈看到許黎念發的求助信息,似乎她的古箏需要這位叫陸雲深的大師才能修復,但是她苦於沒有大師的下落。
他不希望這件跟自己有關的事情拖太久,想幫忙儘快找到大師,該怎麼維修該出多少錢,他都願意賠付,只想儘快了卻一樁事。
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,他不過向熟絡的同事朋友打聽了下,居然這麼快傳遍航司,他們也真夠誇張的。
Vincy笑著說:「個麼找到了有啥好處啦?」
「你想要啥好處,嗯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