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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身份證上的不是常住地址,那麼他先前幾次來找她,其實還蠻遠的,一點也不順路。

徐蔚給的這個地址,是江城的富豪住宅區,這個小區皆是江景大平層,兩梯一戶,聽說得有800平一套。

她在門口作了堪比查戶口般詳細的登記,保安才刷卡放她進來。

此刻,她已經在這雙開門的大門口站了快十多分鐘了,還是猶豫著不敢按門鈴。

想看望他,又覺得唐突。

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矛盾,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變成了這般拖泥帶水。

內心正焦灼著,一扇大門忽然打了開來,出來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,看穿著打扮還戴著圍裙,像是保姆。

「你找誰?」對方帶著警惕。

許黎念拘謹地試探:「阿姨好,這裡是段莫凡家嗎?」

「是的,你是?」

她鬆了一口氣,「我是他朋友,聽說他生病了,來看看他。」

「請問貴姓?」

她答:「許,許黎念。」

「許小姐呀,快請進。」

女人立刻滿臉堆笑,客氣又熱情地將她迎進去。從柜子里拿出一雙全新的女式拖鞋給她,還是絲綢軟緞的,真是講究。

怎麼感覺像是早就在等著她來的樣子,一點也不意外,不用去通知一下主家就放人進去的嗎?

「許小姐,這邊請。」

正是中午時分,進門的客餐廳一體化區域就十分大,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,估計得有一兩百平米,光是在這個區域一天來回走動也得有五六千步。一溜的落地窗無任何阻擋,將江景盡收眼底,全屋黑白主色調,還有灰色的大理石,家具有一些比較亮色,點綴期間非常醒目。

阿姨引著她往裡走,彎彎繞繞的,一間又一間,幸好有人指引,否則真的會迷路。

終於理解有些小說寫女主逃不出男主家,就這不搞些安全出口的指示牌,第一次來真的很難。

不過有一點許黎念有點疑惑,機長的收入大概也就中產,應該買不起這樣的豪宅吧,要麼他比較擅長理財,還有其他很可觀的投資收入?

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對他並不了解,除了知道他姓甚名誰,是星翼的機長外,一無所知。

他好像從沒說過自己的情況。

倒是她,把原生家庭的事也向他傾訴了。

這麼一路走著一路想著,直到阿姨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腳步,輕聲說:「段先生在裡面,你進去吧。」

許黎念點點頭,看到阿姨走開,整理了下衣服,深吸一口氣,輕輕轉動門把手,推開一道縫隙,往裡瞧去。

臥室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一些,一大半的窗簾遮著,只有一幅拉著紗簾,屋內光線不甚明亮,往裡走了一些才看到一張床。

她輕咳了一聲,提醒他,不過他好像睡著了,沒有回應。

許黎念輕手輕腳走到他身旁,把保溫桶放在一旁的桌上。

段莫凡整個人半陷在柔軟蓬鬆的被褥中,眼睛閉著,細密的睫毛輕覆於上,鼻樑高挺,非常完美的弧度。這顏值任何人都會停留幾秒。

他的臉色有些紅,可能是發燒的緣故。

許黎念駐足床邊看了一會兒,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。

好傢夥,都燙手了!

她霍地縮回手指,他還是沒有醒,該不會是燒糊塗了吧。

床頭柜上擺著一些感冒發燒的藥品,但是沒看到退燒貼。

她從包里翻出濕巾,抽了幾張疊在一起,搭在他滾燙的額頭上,他喉嚨里溢出很輕微的一聲喟嘆,睫毛微微都懂,但沒有醒。

許黎念舒了一口氣,又抽出幾張,想給他擦拭一下做下物理降溫。

濕巾攥在手裡卻遲遲未落下,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身上。

被子只蓋到胸膛口,手和肩膀都露在外面。他的雙肩很寬,完美撐起一襲松垮的菸灰色真絲睡衣,領口有些歪斜地敞著,露出一半鎖骨。

她盯著他凸起的喉結,心跳加快,耳尖逐漸發紅,手下暗暗攥緊,直到水珠滑落滴在他領子上,才驚覺自己發愣了許久。

天哪,她在想什麼!

她悄悄深呼吸一下,試圖將亂七八糟的雜念甩出去。

她朝他身子微傾,濕巾貼上他的頸側,他突然薄唇半張,灼熱的氣息掃過她的手腕。

她嚇了一跳,觸電般地縮回手,濕巾落在他的胸口。

她慌忙去撿,動作幅度過大,披散在肩頭的長髮散落,垂在他的脖頸間,她更慌了,忽然眼神撞上他不知什麼時候已掙開的眼。

那雙深邃的眼眸,此刻正盯著她,蒙著一層難以言說的神色。

「我,我……想幫你將下溫。」

她話都說不連貫,像做壞事被抓了現場,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。

「臉這麼紅,該不會也發燒了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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