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就是糧食不好種,我試了幾次還沒等糧食長好,就被山裡的動物吃光了。」語氣還帶著些許遺憾。
十幾年的辛酸過往,就這樣被秦寧輕巧帶過。
他就像一株野火永遠燒不盡的野草,生機盎然,風儀玉立。
絢爛又奪目。
沈新眼裡帶上明顯的笑意,有些讚嘆道:「你真的很聰明,小小年紀就知道不能竭澤而漁,還知道積穀防饑。」
「這些天我們吃的都是你種的菜?」
秦寧挺了挺胸脯,有些得意,嘴角向上彎起:「嗯嗯,我每天早上都去山上摘夠一天吃的菜。」
秦寧是家裡起的最早的,多數時間沈新醒來的時候秦寧已經在做早飯了。
沈新語氣輕柔,問:「那我明天早上能不能有這個榮幸跟你一起去呢?」
他想去看看秦寧曾經努力生活的痕跡。
相公說話好好聽,秦寧暈暈乎乎直接答應道:「好。」
二人沒再說話,專注於手上的農活,一個撒籽一個填坑,格外默契,因為彎腰,他們的影子也偶爾交織在一起。
秦寧從沒有覺得種地這麼簡單過,彎彎腰,撒撒種,說說話,地就種好了。
看秦寧收起手上的種子,沈新才發現菜園子都已經種好了,開口道:「行了,你回去吧,我澆水。」
「大哥,哥哥。」二毛三毛從村里土道跑過來,手上拿著玩具,小臉紅撲撲的,「大哥,我也來幫忙。」
沈新說:「忙完了,你們和秦寧一起回去吧。」
二毛三毛一步三回頭的走了,沈新留下來繼續澆水。
回到院內,發現秦寧已經把竹簾編好放在木桌上,沈新拿起來查看,竹簾處處平整緊密。
三毛這時跑過來,指著院內搖椅,好奇的問道:「大哥這是什麼椅子?」
「這叫搖椅,躺在上面它會自己晃動,你可以躺躺試試。」
沈新拿起竹簾,迫不及待的向角落的木桶走去。
他終於可以做廁紙了。
之前弄好的竹子碎末已經加上了生石灰,還浸泡了好幾天,軟的不能再軟,現在應該已經成紙漿了。
沈新袖口擼起,來回攪動紙漿,把整個撈紙器浸入木桶,再拿出來輕輕晃動,紙漿在模具里形成均勻的一層薄膜。
沈新從竹簾上扣出一張張濕紙,再疊放在一起。
等木桶里的紙漿都製成薄濕紙後,他施力按壓疊放整齊的濕紙,用來除去多餘的水分,等晾乾後,紙張就做好了。
他還想試試陰乾,紙張會不會變得更柔軟。
三毛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,「大哥,你這是在做什麼?」
沈新頭也沒抬,一張一張的展開晾起來,「做廁紙,是如廁後用來擦乾淨的紙。」
三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。
二毛從灶房裡出來,用袖子擦乾額頭上的汗,跑了過來,「大哥。」
正好,又來一個免費勞動力。
「你倆跟我學,把這個紙一張張拿起來,放在一個平整的地方。」
七八十張紙,三個人費了一刻鐘才找地晾好,晾乾後再用刀切開,能用好一陣子了,不枉他辛苦一場。
新土炕上面鋪著裝滿細碎稻草的褥子,格外寬敞,兩個人睡綽綽有餘,中間還可以隔好大一塊。
沈新洗漱完就躺在床上,今天浴桶到了,不用給二毛三毛洗澡,也不用講故事,一下子就閒了下來。
秦寧洗漱回來帶進來一股水汽,水滴順著長發沒入白色的裡衣,消失不見。
沈新看到他上炕的動作的動作有些遲緩,躺下後還發出了輕微的「嘶」聲,應該是碰到了昨天的傷處。
沈新想湊近瞧一瞧。
秦寧沒想到相公突然上前,嚇了一跳,整個人身體後仰。
他營養不良好些年,身軀格外瘦弱,寬大的裡衣隨著挪動移了位置,現在能隱約看到發紫的肩膀。
沈新皺了皺眉:「你沒塗益母草在傷處揉開?」
昨天他從山上回來第一時間把益母草碾碎成汁,讓秦寧用上,怎麼感覺沒什麼效果?
秦寧把被角往上提了提:「揉了,只是看上去嚴重,其實不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