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花在眼眶打轉。
青灰色的鉗子夾住了三毛白嫩嫩的食指,觸角還在不斷晃動。
秦寧快步走了過去,把三毛的手指放進水裡,龍蝦放鬆鉗子,這才把三毛的手指解救出來。他拿起三毛紅通通的食指仔細端詳,沒破皮,秦寧鬆了一口氣,語氣自責道:「還疼嗎?對不起,我沒看住讓青蝦跑出去了。」
「怎麼能怪哥哥,哥哥做飯已經很辛苦了,是這個青蝦亂跑。」三毛著急解釋,又心虛地小聲說:「我就想試試疼不疼才把手伸過去的,哥哥不要生氣好不好?」
小心翼翼的瞧著秦寧的臉色。
秦寧哭笑不得,摸摸三毛的頭:「不要隨便傷害自己,也不要覺得好玩傷害自己更不可取。」
蒜爆青蝦蝦肉緊實彈滑,蒜香誘人,滿滿兩大盆青蝦,沈新四人一頓午飯就吃光了。
吃過午飯,沈新和秦寧一起去了張大河和沈大柱家裡。
和兩家人說定了,又在村長的見證下簽了保密文書。
王秀梅和周雲白正式成為秦家糕點鋪的幫工了。
下午,秦寧帶著他倆就開始做山楂糕,板栗餅和核桃酥。
有人幫忙準備原料打下手,不過一個半時辰,秦寧就做好了十斤山楂糕,八斤板栗餅和八斤核桃酥。
沈家小院的香氣和熱氣久久不散。
沈新暗暗觀察後也放下心來,這兩人還算老實忠厚,幹活也算乾脆利索,秦寧眼光很好。
秦寧跟兩人交代:「明天寅時一刻來,別遲了,早上活多。」
等人離開後,沈新問:「明天是不是可以晚點起了?」
秦寧肯定的點頭,「寅時起來就行。」
晚了將近兩個時辰,也算一種進步吧。
沈新打發雙胞胎去外面玩,招呼秦寧一起回堂屋。
他把做好的袖箭拿出來,跟秦寧介紹:「這是袖箭,一次可以射出兩枚箭矢,射程二十步以內,不過只能觸發一次。」
又把袖箭如何裝載,如何隱藏,如何發射一一說明,問:「懂了嗎?」
「懂了。」秦寧欲言又止:「相公,我朝好像不允許私藏武器。」
沈新思量片刻,認真答道:「偷偷藏著,沒人知道就行了。」
他把袖箭綁到秦寧的左臂,示意秦寧站起來,說「靠牆椅子上圓形的稻草團,就是你的命中目標。」
沈新站在秦寧後面,雙臂環繞秦寧,引導秦寧的手臂對齊稻草團,「集中注意力。」
又帶著他的手觸動發射機關,「對準,發射。」
箭矢準確扎進稻草團心。
沈新走到椅子邊把箭矢拔出來,說:「你以後單獨出門時可以把它藏在袖子裡,遇到危險時發射。」
「你來試試。」
童生還會製作武器嗎?相公未免太博學了。秦寧接過箭矢,恍恍惚惚的往箭筒里放,瞄準發射。
練習了一刻鐘,秦寧可以穩定命中稻草團了。
沈新又把稻草團換了個地方當靶子,讓秦寧持續練習。
直至他抬手瞬發命中目標才算結束。
轉眼便到了中秋節,吃過早飯,幾人便準備去墓地祭奠逝世雙親。
原身父母的墓地在南溪村北邊的一處山丘上。
一路無人說話,兩刻鐘後便到了墓地。
說是墓地,細究下來是三個大小不一的小土包,翠綠的雜草在上面橫行。
原身父親只傳來戰死的消息,但沒有屍首,只立了一個衣冠冢。
兩旁分別是原身母親和二毛三毛的親生母親的埋骨之地。
擺好香燭紙錢點燃後,沈新彎腰作揖道:「爹娘,如今兒子已經成家立業,單獨立戶,雖不是大富大貴,也算吃穿不愁,你們安心,希望你們往生安康長樂。」
原身父母生前窮苦,沒享過幾天福,沈新能做的,只是多燒點紙錢和香燭,讓他們在地下不愁錢花,圖個心安罷了。
比起他這個便宜兒子,二毛三毛才是主要的祭奠人,沈新招招手:「二毛和三毛,你們和父親母親說說話吧。」
二毛和三毛跪在墓前,實實在在的磕了三個響頭,再抬首時,不光額頭是紅的,眼眶和鼻頭都是紅的。
二毛聲音嗚咽,「爹娘,你們還好嗎?我好想你們。」
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,「如今家裡很好,大哥和哥哥對我和三弟也很好。」
他拿袖子摸了把眼淚,笑著說:「如今我們也能吃飽飯了,家裡每天葷腥不斷,日日都能吃到雞蛋,不是過年過節,也穿上了新衣服,還是哥哥親手給做我們的。」
顫抖的聲音里全是不舍:「娘,你在地下好好過日子,不用擔心我們,我們生活的很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