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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新把年紀尚輕這四個字咬的很重。

秦寧臉色羞赧,結結巴巴道:「相公深謀遠慮,智計無雙。」

沈新輕聲一笑。

沈新家在村尾,平日偏僻安靜,但秋收時節各家各戶都忙了起來,在院子裡也能隱約聽到各種吆喝聲和談笑聲不斷。

三毛從鞦韆上下來,一溜風似的跑到秦寧身邊,「哥哥,我想吃羊桃。」

秦寧蹲下身摸了摸三毛圓鼓鼓的肚子,「剛吃完飯,等過會肚子空了再吃好不好?」

三毛眼珠一轉,撒嬌道:「哥哥,我就吃一個。」他拿小拇指比了比,「一點都不占地方。」

「行,小滑頭。」秦寧捏了捏他的鼻子,「不過只能吃一個,也給你二哥拿一個。」

「好。」二毛回答的響亮,跑去牆角摘羊桃。路上卻失了平衡,摔了個四腳朝天。

三毛也不在意,打個滾起來拍拍衣裳上的泥灰,直奔他看上的果子。

陽光如橙黃色的碎金,照耀在牆角的藤蔓邊,隨風搖晃著斑斑點點。

「皮實小子。」沈新喃喃道。

二毛和三毛是雙胞胎,也是最好的朋友。

三毛獻寶一樣把羊桃遞給二毛,兩人吃完果子又開始纏著秦寧。

三毛:「哥哥,我幫你敲核桃吧。」

二毛口齒清晰的反駁:「昨天你用核桃夾子夾了三次核桃,我夾了兩次,現在該輪到我了。」

沈新前兩天做了個簡易的木質核桃夾子,二小隻正是新鮮的時候。

「好吧。」三毛癟了癟嘴,酸溜溜道:「二哥記憶力真好。」

和他一點也不像,他只記得昨天吃了什麼。

秦寧不管兩小隻的官司,把裝核桃的木盆端到院子空地的木桌上,「行,夾核桃吧。」

二毛拿起核桃夾子一板一眼的把核桃核夾碎,果肉放在另一個稍小的木盆里。

三毛貼著二毛吭哧吭哧:「二哥,夾這個,這個核桃表面有好多窩。」

二毛無奈接過,夾碎,耳邊不斷傳來三毛的碎碎念念。

一個時辰後,沈新背著三個背簍,手握一把柴刀要出門去山上撿柴。

凌晨去深山時露水濕重,乾柴火不好撿。

他只好下午再次大窩山撿柴火,好在撿兩背簍柴火能用兩天。

隨著不斷往大窩山深里走,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越來越重,沈新不斷彎腰把枯木和樹枝放進背簍。

回到家時,兩位幫工已經走了,各種果香混合著麥香在空氣中蔓延,勾著人不由自主地咽口水。

二毛和三毛正捧著塊糕點小口小口的吃,偶爾吃的開心了還會晃晃小短腿,「大哥。」

沈新應聲。

灶房蒸汽如白霧般蔓延,晚飯吃的是臘肉飯和雞蛋白菜湯。

臘肉飯吃久了略為咸膩,喝一口湯格外爽口。

洗漱過後,沈新吹燈上炕。

黑暗中秦寧眨了眨眼,試探著問:「相公,我幫你按按腰吧。」

還沒忘這茬呢,沈新打了個哈欠,含糊道:「困了,早點睡吧。」

連著四天沈新都會來縣城,去望江樓點一壺清茶,坐一上午。

他都有點懷念現代的高新科技了,搜尋引擎一搜,什麼都有了。

不像在這裡,花好幾天打聽消息也沒什麼結果。

入耳的消息也是亂七八糟的,各色八卦,權貴逸聞,行商見聞。

也有大家對馬上要來的稅收和徭役的一些看法,大都是商稅太貴,免除徭役的銀子越來越貴。

最詳細的也許是酒樓的飯菜哪個好吃哪個難吃了。

乞丐也提供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。

整合了這幾天的消息,沈新得出推論,縣令無功無過,處事圓滑政事中庸,還有些許貪財。

大燕有募役法,特許百姓可通過繳納一定的錢財來免除親自服役。

而望江縣的貧寒農戶免徭役要十兩銀子,富農要二十兩,商戶要三十兩,遠遠高出尋常費用。

多的一定是被貪了。

這樣一個縣令為什麼對自己青眼有加?

除非這裡面有利可圖。

自己並無縣令能看的上眼的家世,也沒有腰纏萬貫的家財,唯一可能有牽扯的,只有秦寧這個書中的炮灰。

往深里想一想,只可能是上京的那位秦公子跟縣令說了什麼。

跟縣令說,必不能是內宅瑣事。

是讓縣令關注他,讓他不能走仕途往上科舉呢?

還是真心實意的讓縣令關照他呢?

就在沈新沒什麼思路之時,有個意外收穫送上了門。

他在縣城閒逛時,突然看到了當初撞秦寧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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