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承業一臉期待地盯著沈新。
沈新說:「在必經之路上挖雪坑放尖刺, 設置絆腳索, 利用誘餌在隱蔽處放捕獸夾等等吧。」
沈新說一樣, 王承業的眼睛就亮一分,他打心眼裡佩服。
瞧瞧這人的腦子, 沒打過獵還能說的頭頭是道。
頓了頓,沈新故作猶豫著開口, 「其實還有一法…我認為最為有效,但此法頗為費時費力,不知道該不該說。」
王承業一拍腦門,「說啊, 沈兄弟你眼界寬闊有見地, 我巴不得你多說幾句呢,跟哥還客氣啥。」
沈新嘴角輕勾, 「咱們可以建兩堵五尺高的雪牆把村子圍起來,在雪牆底部插入削尖的木樁,這樣很多野獸進也進不來, 一勞永逸。」
這人可真敢想,王承業沉默了,「這事我得回去和我爹好好商量商量。」
「建雪牆需要人力物力太多,咱們很難做到,冬日只剩一個多月,忍忍就過去了。」
分發狼肉,組建巡邏隊,布置陷阱,一想到還有這麼多事要做,王承業就有些坐不住了,又說了幾句話,他便離開了。
二毛三毛收拾碗筷後,古墨書刷碗,秦寧洗衣服,而沈新在遛灰灰。
昨天夜裡狼群來時,沈新都醒了,灰灰還趴在窩裡穩穩噹噹地睡覺。
這是狼狗在福樂窩呆的都快忘記自己的本能了,遇到危險一點警覺性都沒有,狼的習性讓他丟了個乾乾淨淨。
沈新站在院門口,把一個拳頭大的稻草糰子扔出半里之外,「灰灰,去把草糰子給我撿回來。」
「嗷嗚。」
「嗷嗚。」
灰灰興奮地搖搖尾巴,竄了出去,不遠處的雪面上留下小巧的爪印。
不得不說,狼狗天性就有追逐和捕獵的本能,灰灰興奮地「汪」了一聲,跑回院門口,使勁伸著脖子讓沈新拿嘴裡的草糰子。
沈新嫌棄草糰子沾了口水,他食指指向地面,說:「扔地上。」
灰灰蹲下去放下菜團,沈新往他嘴裡塞了塊肉,並說:「做的不錯。」
灰灰的尾巴搖的更歡了,殷切地看著沈新手裡的另一個草糰子。
「走你。」
這一個草糰子到了一里之外,三分鐘後,灰灰叼著草團回來。
三毛在一旁看的起勁,和二毛說悄悄話:「二哥,我也想玩。」
二毛遲疑片刻,問:「你也想撿草糰子?」
三毛鼓了鼓臉頰,「我當然是想扔草糰子,我又不是灰灰。」
二毛眼裡閃過一絲遺憾,「好吧。」
大概半個時辰,沈新就帶著灰灰回院了,灰灰顫抖著腿,趴在窩裡不動彈了。
沈新躺回了搖椅上,古墨書見狀快步挪到他旁邊,臉上還掛了一個完美地笑容:「東家,你啥時候有時間教我啊?」
沈新掃了一眼他像麻杆一樣的身子,問:「你為什麼想學射箭?」
古墨書含含糊糊地回覆:「就是覺得射箭很厲害,想學。」
沈新閉著眼睛回:「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再來問我。」
趁著天氣晴朗,沈新又燒制了一窯碳,家裡只有三百多斤的木炭了。
趙大志家被一片愁雲愁雲濃霧籠罩著,四五個人都坐在木凳上焦急地等待著,趙大志的右臂用麻布包著,血跡隱隱可見。
後半夜時女人的叫聲已經減弱了不少,如今更是只剩痛苦的悶哼。
幾人頻頻往裡屋望,微弱的啼哭聲響起,婦女凝重的臉立馬笑開了花,「生了,生下來了。」
王婆子從屋裡出來,懷裡抱著一個孩子,她身上,空氣里全部都是濃厚的血腥味。
趙大志老娘一個健步竄了過去,率先問道,「男娃女娃?」
王婆子說了大半夜的話,如今嗓子已然嘶啞,「男娃。」
「好好好。」趙大志的老子娘一把抱過孩子,眼裡全是笑意,不住地稀罕著,「奶的乖孫呦。」
王婆子看向趙大志,不忍道:「進去見孩兒她娘最後一面吧。」
趙大志剛邁步,他老娘眉毛一豎,冷聲道:「見啥見,好好呆著給她買一副好棺材就行了,大過年的見要死的人,不嫌晦氣。」
男人不允許進女人生孩子的地方,怕染上晦氣。
趙大志蹲在地上抱頭痛哭,面色痛苦,嘴裡哭喊著:「芸娘啊。」
哭聲似乎能傳染,襁褓里的孩子也咿咿呀呀地哭了起來。
去上河村請土醫的人下午才回來,但是郎中不願過來,他倆只得買了幾包治發熱的藥回來,煮了給傷患喝。
王承業帶著四個青年和一個少年去了後山準備布置陷阱,沈新對那個穿著單薄,不見冷態的少年很是好奇,便也跟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