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鋪子生意不景氣是因為鋪子有人來叫嚷鬧事, 還是因為客人信了他說的糕點不新鮮?」沈新引導著秦寧往下說。
「客人信了他說的糕點不新鮮。」秦寧飛快答道。
「好, 那我們主要目的是挽回糕點鋪子在大眾的印象, 對不對?」沈新低聲道。
「對哦。」秦寧恍然, 想了一會兒,才說:「那咱們可以找五六個愛吃、會吃, 而且有名望的食客,在鋪子前面擺一場免費的新糕點的品鑑會。」
「這樣不光能打破糕點在食客那不新鮮的印象, 還能宣傳新上的糕點和果汁飲品。」
「好法子。」沈新說,「還可以找幾個縣衙的衙差,這樣品鑑會上有人鬧事也得掂量掂量。」
「好,明天一早, 我就開始籌備, 到時候還需要相公幫我寫幾份請柬。」
「我的榮幸。」沈新傾身,在秦寧額頭上落下一個吻, 「地里不知道出什麼事了,我明天得回南溪村一趟。」
秦寧耳尖微紅,「相公幫我帶些東西去阿婆家看看, 再問問來福的情況。」
「好。」沈新說,「明天天黑之前我必定回來。」
月落日升,吃過早飯,沈新帶著大包小裹,獨自驅車回了南溪村,村中安靜,家裡沒人,到是西南方的水田處有一大片攢動的黑點。
五月份的稻穗顏色介於綠色和金黃之間,稻穀幾近飽滿,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而出。
基本上村裡的人都在水田旁邊了,里里外外圍成好幾圈,正中間馮大青三人和沈二力,沈三力一家,兩撥人吵的正激烈,地上還有一團的紫綠夾雜的植物。
「老天爺在上邊看著呢,做錯事就得認,昨天半夜我可是親眼看見你來我們家的水田裡投了一團東西。」劉六叫嚷道。
沈三力瞪紅了眼,額頭上的青筋好似下一秒要爆出來,「放你娘的臭狗屁,你親眼看見了?那你昨天晚上怎麼不抓我?現在來這後反勁?」
劉六被噎了一下,挺直了身板,理直氣壯道:「我抓住你了,但被你跑了,你右手背上還有我的抓痕,這就是鐵證。」
沈三力下意識地捂住了右手又放開,喊道:「這是我昨天被婆娘抓的,再說了,我已經將近四十了,又老又弱,你一個年輕人還抓不住我?」
「捉賊拿贓,捉姦成雙,就憑一張嘴,你就想把這事賴到我身上?」沈三力吐了一口,「我呸,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。」
又偏頭看裝傻半天的王守義,大聲道:「村長,我在南溪村也住了幾十年了,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我的性子,你們相信我會幹出往地里投毒這樣的事嗎?」
人群有人附和著,「就是,就是,沈三力可是村裡的老人了。」
馮大青見勢不對,立馬開口反駁道:「我們東家是沈新,自然也算村里人。」
「說到這。」沈三力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,「我是沈新的三叔,你們是沈新的僕從,算下來,你們也是我的僕從,還敢污衊我?信不信等沈新回來了我就讓他把你們一個個的,都給賣了。」
沈新嗤笑一聲,旁邊有人聞聲回頭,大叫起來:「沈童生回來了。」
「東家。」馮大力面色欣喜,內心卻有一些忐忑,也不知道沈新會不會偏向他的親戚。
「嗯。」沈新應聲,言簡意賅地問:「地里怎麼了?」
馮大青扒開人群,走了過來:「從大前天開始,田裡的魚突然大片大片的翻肚皮,我們幾個在水渠里找了半天發現了一團綠紫的植物,便知道肯定有人搞鬼,哥幾個沒有聲張,想著這次不成,那賊人肯定會來第二次,夜間時我們便輪流在田埂這守株待兔。」
劉六跟著接話道:「昨天是我值夜,後半夜的時候,見有人鬼鬼祟祟地往這邊走,手裡還拿了一團東西。」
「我本來想悄麼聲的把人抓住,沒想到被土旮瘩絆倒了,驚動了這個老賊,追了半天還是沒追上,讓他跑了。」
劉六獻寶似的拿起那團植物,「人雖然跑了,但是他要投的東西還在。」
他伸手指向沈三力,「那東西就是我們在水渠里撈出來的植物。」
沈新沒接那看上去已經被太陽曬的蔫吧的植物,也讓劉六放下,花朵呈藍紫色,葉子為掌狀分裂,邊緣有鋸齒,是烏頭的特徵。
判斷完,他抬頭看了沈三力一眼,對眾人說:「這是烏頭,有劇毒,無論是人還是魚碰了,快則三天,慢則五天,必死。」
人群一片譁然,「這是哪個黑了心肝的,竟然往水田裡投這種髒東西。」
見沈三力突然慘白的臉,沈新不慌不忙,慢悠悠地繼續說道:「人接觸過烏頭的部分應該已經發紅髮癢了吧。」
「啊。」劉六撓手的動作一頓,他大叫一聲,踉蹌地倒在了馮大青的懷裡,嘴唇顫抖:「東家…那我是不是要死了?」
這還漏下一個,沈新撇了他一眼,輕飄飄道:「若是儘快找大夫醫治,還能活。」
沈二力輕笑一聲,「大侄子說話可得謹慎一些,雖然你是比大家多識得幾個字,但你哪裡認得什麼藥材,懂什麼醫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