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新裝似回想了一下,東拼西湊道:「是個小哥兒,快四十了吧,性子比較古板。」
「老先生好厲害。」秦寧誇了一句。
沈新:「……」
這濾鏡是不是有點太厚了,他哪個詞體現出這人厲害了。
考前謀害一事也有了進展,明長和明久找到了清風樓的雲順,但云順一直死不承認,他是孤兒,自小在清風樓長大,沒有可拿捏的軟肋,明長和明久一時也沒有辦法。
沈新最後讓他們停了手,現在重要的是去上京一事,不若放一放,等一段時間後幕後人放鬆了,他再讓杜浩元幫忙探查。
遠行那日,林斐然杜浩元四人還是來碼頭給他們送行了。
林斐然還在現場做了兩首盪氣迴腸的送行詩,不愧他神童之名。
一路上要走兩個多月,沈新一家十多個人,光衣物和日常用品就裝了十二個大箱子,還有六個箱子裝糧食鹹菜和灶具,沈新的書也裝了兩個箱子。
還好有四個壯漢,不然這些東西就夠沈新喝一壺的,等東西都搬上了商船,沈新站在甲板上和四人遙遙相望,船帆被風吹的錚錚作響,他作揖道:
「承蒙各位相送,沈新感激不盡,到了上京,沈某定然修書各位。望諸君珍重,山水不改,後會有期。」
「開船了。」操控船隻的船工大聲吆喝道。
商船入水帶起陣陣水波,楊竹青等人朗聲道:「後會有期。」
「沈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。」杜浩元看著逐漸遠去的黑點嘆了一口氣。
「你的糕點鋪子什麼時候開張?」林斐然翻了個白眼,期待地問。
他如今一日不喝就心癢難耐。
杜浩元得意一笑,「等我鋪子開張了,就在門口掛個牌,林斐然不得入內。」
「杜!浩!元!」 林斐然咬了咬牙。
……
沈新一家跟著船工進了客艙,客艙內部走廊狹窄,兩側排列了一個個緊閉的隔間。
要在這條商船上呆二十多天才能到下一個府城,嘉陵府。沈新給家裡人訂的隔間都是相連的,一旦遇到什麼事也方便。
船票每人十兩,吃住全包,商船提供一日三餐,會有專門的人給客艙里的乘客分發食物。
每個房間大概十幾平方,房間內的高度恰好可以讓沈新站直而不必彎腰,木床,木櫃,木桌,油燈,爐子一應俱全,房間頂部設有窗戶,明亮又透氣,坐在木凳上也不會感到晃蕩。
明長敲門,背這一個箱子問道:「東家,這箱子我就放這裡了?」
秦寧先是看了一眼箱口標識,指向牆角,「放這個角落吧。」
「好嘞。」長明答應道。
等眾人收拾停當,船上已經開始放飯了,每個人的餐是都是固定的,一碗白菜燉豆腐,一碗紅燒魚,加上一碗白米飯。
秦寧拉住要走的婦人,「請問米飯不夠可以再要嗎?」
婦人一臉為難,「米飯都是定量的,得看最後還有沒有剩。」
秦寧抿了抿唇,繼續問,「那我可以用你們的鍋做飯嗎?」
相公飯量大,這點子根本吃不飽,堂堂一個舉人吃別人剩飯算怎麼回事。
「這個得去問張管事。」婦人說。
沈新正在屋子裡讀書院各個夫子送他的書,他聽到動靜走了過來,問:「怎麼了?」
「我想用廚房做飯。」秦寧說。
沈新眼神掃過木盤上的飯菜,嘴角一抽,這麼點不夠他吃的。
沈新對婦人道謝後,便和秦寧一起去找了張管事,說明緣由。
張管事一早就知道了今年的沈解元乘船去上京科考,沒等他說完就答應了下來。
船上一切平穩後,秦寧白日空閒時就和阿秀阿谷他們一起裁製冬衣,製作冬靴,府衙雖然給了沈新一筆上京趕考費用一百兩,但家裡人多,坐一趟船就把路費花完了。
到了上京還不知是何情景,沒有生計來源,家底不厚,省著點花比什麼都強。
沈新就操練長明四人,房間狹小施展不開,往往是他施展一套拳法,大家依次學習模仿,模仿的差不多了,就讓他們去甲板上兩兩對戰。
沈新還給秦寧單獨開了小灶,教他如何防身,把他在書里見過的一些後宮陰私手段都講了講。
二毛三毛沒了課業,整天和古墨書滿船亂竄,只有在沈新教課時和吃飯睡覺時才能見到人影。
船上淡水緊缺,每日洗澡也不是一件易事,五日後商船好不容易在碼頭停靠,有四個時辰的休整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