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上京秦寧每日會給二毛和三毛一人五文錢零花,讓二小隻買東西吃,相應的,除了沈新偶爾帶一些,家裡就沒怎麼買過小吃了。
秦寧猶豫了一下,微微點頭,「行,但不准吃太多。」
「好哦。」二毛和三毛乖乖點頭。
殿試是在會試張榜後的第三天開始,所有通過會試的學子要由宦官帶領一齊去往大內的崇政殿,現場答卷。
考卷和會試考試範圍大差不差,也是策問、詩賦、經義、史論這四大方向。
答題時間為一個時辰,學子考完主考官當場閱卷,選出初步的前三名。
接下來官家會親自對前三名進行問話,定下狀元、探花和榜眼的次序。
這一套流程下來也得一上午了,大內情況不明,最好是少飲水,以免無廁可去。
三天後,天還沒亮,沈家一大家子人就起來了,掌燈做飯,整理筆墨,清潔院子,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。
沈新家在外城,距離大內還有好一段路程,走路就要將近一個時辰。
殿試辰正時刻開始,加上吃飯洗漱的時間,沈新寅正就起來了。
他換好青色襴衫,系上同色腰帶,戴好幞頭,登上黑色靴子,剛準備出去,秦寧就進了主屋,他伸手幫沈新正了正幞頭,說:「要不相公還是穿買的衣服吧,我做的這身太簡單了些。」
「我看這身衣服就挺好,清淡素雅,穿著去殿試正正好,再合時宜不過了。」沈新就著彎腰,親了一口秦寧的唇,「而且這是阿寧的心意,我怎麼能辜負。」
秦寧「嗯」了一聲,沈新搓了一下秦寧通紅的耳朵,語氣變得認真道:「今日一定要看住南伯淵別讓他跑了。」
這些天過去,南伯淵也想明白了沈新的目的,他明白了沈新想秋後算帳,自然會抓緊殿試前最後的時間,全力以赴地逃跑。
「我明白,相公放心。」秦寧理了理沈新因為彎腰而發皺的前襟,面色認真。
二人攜手下了樓梯,又在到達大廳之前鬆開了手,開始落座吃飯。
目送沈新離開家門後,秦寧的笑意淡了下來。
明久和唯志護送那幾個婦人和小哥兒去店裡做生意了,家裡就剩下明長和唯勵。
秦寧看著立在門口的明長和唯勵,又看向一旁拿著掃帚心不在焉掃地的南伯淵,他輕聲道:「明長去找根最大最粗的繩子。」
不過幾息,明長道:「東家,繩子拿來了。」
「把南伯淵捆起來。」秦寧繼續說。
南伯淵耳朵一直豎著,聽到這話,面色一變,立馬叫嚷起來,據理力爭道:「你這小哥兒做什麼要綁我?」
明長和唯勵動作迅速靠近南伯淵,一人捂嘴轄制,一人拿繩子綁人,配合默契。
一時間,院子內南伯淵微不足道的「唔唔唔」的掙扎音。
秦寧慢步走到南伯淵面前,居高臨下地說:「今日我們三個唯一的一個任務就是看牢你,你的某些心思就別想了。」
南伯淵眼裡閃過一絲錯愕,也忘記了掙扎,疑問不斷在腦海里盤旋,自己是如何被發現的。
日前,沈新和楊竹青約定好了今日在主街內城門口匯合,一同前往大內。
大內灰白相間的城牆格外高大,主城門雕飾華麗,匾額上用金粉書寫的大內二字,格外肅殺,屋頂的黃色琉璃瓦在陽光下散出刺眼的光芒。
兩人到時,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群學子,不說個個都是俊逸不凡,也是端方持重的溫良君子。
到了時辰,大內厚重的城門被士兵們緩緩打開,一列身著墨綠色長袍微微彎腰的宦官魚貫而出,確認無誤諸位貢生的身份,讓貢生們按照會試榜文的先後排序,領大家進了大內,穿過長長的過道,到了崇政殿。
「貢士進殿。」門口的宦官高聲通報導。
殿內鴉雀無聲,乾淨的大理石映出人影,幾位主考官穿著莊重的朝服立在殿前,寶座之上坐著當朝最尊貴的天子,燕景帝。
一行人踏進殿內,齊齊跪倒在地叩首,齊聲說:「臣等參見陛下。」
「免禮。」燕景帝威嚴的聲音在沈新頭上炸響。
等貢生們都站了起來做好,大學士范修容慢步上前,朗聲道:「殿試開始。」
幾乎是同一時刻,角落的時辰香升起了白煙。
頂著大學士的目光,沈新拿起試卷先前後翻了一遍,一共四道考題,其他的先不必說,此次策論的題目竟然是如何保證糧草能送到前線將士手上。
沈新沉思片刻,開始落筆,等他再次抬頭思緒回籠時,燃香只剩下一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