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學生自知身份微寒,行事素來低調謹慎,與人為善,不知何人竟在瓊林宴上要取我性命,還請陛下為臣做主。」
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,一時之間,殿內靜的呼吸可聞。
昨日在巡檢司沈新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,但這兩幅面孔倒是滿足了燕景帝的高位心思,他本來不耐煩的心又平靜下來,偏頭問范修容:「大學士,你怎麼看?」
范修容琢磨了一下,說:「臣以為此事要嚴查,大內乃天子居所,天威不可冒犯。」
燕景帝「嗯」了一聲,開口道:「沈狀元受委屈了,朕定然不會放過罪魁禍首。」
「把這幾個奴才拖下去,連帶著他們親近的人一起嚴刑拷打,一日之內朕要他們吐出實話來。」
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,手伸的這麼長,都伸到皇宮裡了,打擾他的長生大計。
其他人一臉死灰,手腳發軟地被侍衛拖走了。
沈新故做一臉感動:「多謝陛下,只要能重獲清白,學生萬死不能以謝陛下。」
「清白?」燕景帝皺了皺眉。
「是啊。」沈新一臉唏噓,「學生早年發過宏願,若將來能狀元及第,必定此生只有夫郎一人,不然就五雷轟頂,不得好死。」
這則消息就像蒲公英一樣快速飛往皇宮各處。
慧皇后聽完下面人匯報的消息,臉黑了好幾個度,一邊的燕均琪倒是「噗嗤」一聲笑了起來。
「你還笑?」慧皇后戳了一下他的額頭,恨鐵不成鋼道:「這個沈狀元文采斐然,一表人才,多好的人選就這麼飛了你還笑。」
剛剛還嫌棄人家家貧,要好好考慮考慮,聽到這個消息就又覺得沈新是好郎婿了,燕均琪在心裡默默腹誹,揉了揉發紅的額頭,撒嬌道:「不笑了。」
「娘,聽說外面新開了一家奶茶店很是新奇,我想去嘗嘗。」
慧皇后斜了他一眼:「又想溜出宮玩?」
燕均琪傻傻地笑了一下,沒吭聲。
「明日再去。」慧皇后一錘定音。
「娘你最好了。」燕均琪蹭了蹭慧皇后,又跑出了大殿。
慧皇后看著燕均琪蹦蹦跳跳的背影,長嘆一口氣,她也想多留昭化幾年,實在是時機不等人,北邊又敗了一仗,皇帝又是這個性子,由不得她緩緩行事…
想到這,慧皇后再次拿起一旁的世家子弟名錄,仔細看了起來。
秦懷章事務繁忙,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了相府,王月婉早早地在房間等著了。
瞧見王月婉眼裡的焦急,秦懷章快走了兩步,接過熱茶喝了一口,淡淡開口道:「怎麼了?」
王月婉緊了緊手裡的帕子,輕聲道:「相爺,我今日去見了新科狀元的夫郎。」
秦懷章並不意外,他了解王月婉的性子,知道她不可能忍那麼久,他問:「人怎麼樣?」
王月婉提著的心放下一半,「秦寧跟我長的得有七分相似,長的白嫩,眼神清澈,一看就知道是咱們的孩子。」
說到後面,王月婉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。
秦懷章「嗯」了一聲,王月婉就又說了下去,「就是那孩子性子有些犟,我勸他讓他撤案退一步大家都好,他卻不干,也不相信他是我們家的孩子。」
「我想著,要不要再多接觸接觸,等了解得多了,誤會解開,他自然而然就會撤案了,相爺也能少費些功夫。」
秦懷章吹了吹手上的熱茶,說道:「我打算讓明燁外放了。」
「外放?」王月婉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過去,她問,「為什麼?」
「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他都能辦錯,可見還是不夠謹慎,若不是他弄錯了,也不會惹出這麼多爭端來,還是去下面好好歷練歷練,儘快獨當一面。」秦懷章繼續說。
相爺說的在理,王月婉猶豫了一下問:「夫君打算把明燁外放去哪裡?」
「蘄州,六品通判。」秦懷章回。
「蘄州?」王月婉猛然拔高了聲音,明燁原來是正七品修撰,雖說外放升了一級,但蘄州那個地方可是著名的窮鄉僻壤,離邊關也近,一個不小心命都沒了。
要知道,上京的官員一旦外放,五年之內是回不來的。
王月婉眼前一黑,忍不住道:「夫君,為何要把明燁外放蘄州這麼偏僻的地方?就算小四找回來這件事辦錯了,這麼懲罰是不是對他太狠了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