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開不見陰暗的牢門,冷聲呵斥道:「大山,出來。」
大山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,被拷住的手緩慢指了指自己。
「對,就是你。」黑臉獄卒推搡著人上前,繼續呵斥道,「還不快向縣令大人行禮!?」
「草民大山見過縣令大人。」大山瑟縮了一下,雙手搭在胸前,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。
能聽懂人說話,也能給出正向回饋,沈新「嗯」了一聲,在見過其他涉案之人後去了刑房。
「把人解開。」沈新指著被吊在十字架上的大山命令道。
「是,大人。」獄卒雖然疑惑,但縣令大人的命令自然要聽,上前利索把大山手腳上的草繩解了下來。
「過來。」沈新朝踟躕不前的大山招了招手,「本官聽聞你力氣甚大,你能單手把成年男子拎起來麼?」
「能。」大山想了一下,回道。
見縣令大人的目光移過來,黑臉的獄卒心中暗道不好。
「那你試試看能不能把他舉起來。」
果然,見縣令大人指向自己,黑臉獄卒生無可戀地往前走了兩步。
「我能。」大山肯定道。
他長臂一揮,轉瞬之間胖獄卒就面朝房頂,正面朝天了。
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見大山面不紅氣不喘的樣子,沈新嘴角輕勾,眼裡閃過滿意之色,「把人放下來吧。」
「你今年多大了?」沈新又問。
「二十歲。」大山偷偷瞄了沈新一眼,回道。
「可還有其他親朋好友?」沈新問。
「沒有。」大山搖搖頭,「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。」
「可有娶親?」沈新問。
大山眼裡閃過一絲迷茫,反應了好一會兒道:「沒有。」
「為何要跟楊老三一起帶那些人上山?」沈新問。
「有銀子拿。」大山認真道,「一兩銀子可以買好多好多糙米糧食,就能吃飽飯了。」
「你可曾想過這背後可能存在陷阱?」沈新問。
「不會。」大山搖搖頭,一臉誠懇道,「三哥是個好人。」
「知道你為何進了大牢嗎?」沈新問。
「我帶他們偷了後山的礦脈。」大山搓了搓抽絲的衣角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聲道,「偷,是不對的。」
擔心大山聽不懂,沈新說的極慢:「不錯,你確實做了錯事,但你是從犯且毫不知情,本官願意從輕懲處,只要罰銀五兩你就能從這座大牢出去。」
「五兩銀子才能出去?」大山學著沈新的樣子張開五指,重複道。
「沒錯。」沈新回。
「我沒有。」大山眉眼耷拉著沮喪道。
「現在還有另一種方法。」沈新循循善誘道,「你力氣大,本官甚為欣賞,想要聘任你做家中護衛。」
「只要你願意,本官就幫你交了這五兩罰銀,你放心,我家裡的護衛待遇不錯,不光包吃包住,日子長了還有工錢,你可願意?」
大山眨了眨眼睛,小聲道:「我飯量很大,縣令大人雇我做工很吃虧的。」
「能吃是福。」沈新笑眯眯道,「本官相信自己的眼光,不會吃虧的。」
「你願意嗎?」
知道沈新起了招攬之心,林斐濟助攻道:「若是我,這麼好的條件一定立馬答應下來。」
「我願意。」大山頭點到一半,又開始手忙腳亂地行禮,「多謝縣令大人。」
出了牢房,沈新深吸一口氣,叫來明見:「這是大山,新來的護衛,你帶他去好好收拾一下,洗個澡之類的。」
「是,大人。」明見並未多問,抱拳行禮後帶人往內院走去。
瞧著大山離去的背影,林斐濟笑問:「沈大哥很看好大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