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伏飛,你去雙竹村雇十個會蓋草房的村民,讓他們在制瓷廠旁邊建兩個草房,外加一個能堂食的灶房。」沈新說。
「蓋房的每個人每日工錢三十文銅錢,包午飯,你監工,幹活速度要快。」
「再找兩個做飯好吃的婦人,來這做午飯,一日工錢十五個銅板,包涵大鍋等廚具的使用費。」
「是,大人。」伏飛眉毛飛揚,喜滋滋道。
「述奇,建房所需的木頭、竹子茅草等材料按市場價格跟村民買,若村民那裡沒有,你或者在周邊村子買或著在附近山上找,總之在地基打好之前要把所有建房子的材料準備齊全。」沈新又說。
「是,大人。」陳述奇沉聲道。
「墨書,你登記這些人信息發工錢。」沈新說。
「是,大人。」古墨書點頭道。
剛過午時,沈新留下三人主持現場,他一個人獨自回了縣衙,準備見和鄭世通勾結的那幾個豪強。
豪強,指的是在當地有較大經濟實力、社會地位和影響力的家族或者個人。
今日來的豪強,一位是擁有大量良田的地主富戶章生茂,一位做壟斷生意的呂平山,還有一位坐擁昭平縣唯一一家錢莊的嚴華陽。
「人齊了嗎?」沈新對跑到他面前的明見說。
「齊了。」明見回,「小人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茶水。」
「好。」沈新點頭,又問,「郎君在哪裡?」
「新房舍剛剛竣工,郎君正在後院發放工錢。」明見回。
這麼忙,也不知道好好吃飯了沒,沈新剛一進屋,坐在兩邊木椅上的眾人齊齊起身,行禮朗聲道:「草民等見過縣令大人。」
「都坐吧。」沈新走到上首,坐了下來,開口道。
「原想著大人初至昭平公務繁忙,草民本打算等過些日子,大人得了空閒再誠邀大人賞光一聚,倒是沒想到讓大人親自下帖相邀,實在汗顏。」呂平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,很有和氣的樣子。
「呂員外客氣了。」沈新勾唇一笑,他掃過眼神各異的三人,「今日把大家叫來確有一事,本官就不與諸位兜圈子了。」
「昨日緝拿歸案的鄭世通親口所述,諸位與他勾結全部參與了私自買賣青霞山一案,你們可有話說?」
「此話絕不可信。」章生茂第一個跳起來心虛反駁,黑長的鬍鬚隨著他的身形不斷晃動,「大人睿智賢明,怎可相信他片面之詞。」
「不錯,這個鄭世通滿嘴謊話,真小人也。」呂平山眼裡閃過一絲殺意,難為他今日來之前還想過要救鄭世通。
真是狗拿耗子,多管閒事了。
沈新淡笑不語,看向嚴華陽,等他辯解之語。
嚴華陽心中一凜,新來的這位縣令真敢對他們動手,毫無忌憚之意。
不然許主薄也不會死的如此突然,如此巧合。
嚴華陽對沈新的戒備提了又提,有些後悔參與這筆買賣了,他站起來行禮後謹慎道:「大人,草民與鄭世通素有嫌隙,想來那不過是他私自泄憤之語,草民深知縣令大人勞心勞力,怎敢再添煩憂?」
沈新並不打算現在就把這些肚滿腸肥的人都處理了,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,何況這些在昭平縣有些背景的人,牽一髮而動全身,他得慢慢籌備。
至於現在,沒辦法除掉他們,先讓這些人出出血也好,沈新沒回三人的話,反而淡笑道:「喝茶。」
嚴華陽一直沒等到沈新讓他起身的話,臉上的笑慢慢開始僵硬,三人對視一眼,氣氛逐漸凝滯。
縣令大人到底想要什麼?
呂平山思索片刻,起身道:「縣令大人本就事多,竟還為了草民等人奔波勞累,實屬不該。」
「草民今日來時發現縣衙連廊上的柱子掉了漆,大人一心為民,草民實在不忍大人居住之所有任何瑕疵,平山願意拿出五百兩銀子修繕,還望大人成全。」
嚴華陽回過神來,心裡暗罵了一句老狐狸,趕忙接著說:「草民願意拿五百兩銀子修繕縣衙的石子路。」
「草民願意拿五百兩修建縣衙。」章生茂見狀不情不願道。
這三個人還挺上道,看來被宰過不止一次,沈新挑了挑眉,義正言辭道:「三位此言差矣,本官並非這等見錢眼開之人。」
「大家快喝茶,這是前幾日新買的茶,三十文一兩,貴得很呢。」
這是嫌錢不夠多?嚴華陽悄悄動了動腿,嘴角微抽,又躬身行了禮,「草民剛剛算了算,五百兩恐怕不夠,草民願出一千兩修繕縣衙,略盡綿薄之力。」
「草民也是。」章生茂和呂平山暗中瞪了嚴華陽一眼,起身齊聲道。
「快起來吧。」沈新笑道,「讓諸位破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