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毛人還沒進來,聲音就到了,「哥哥,快快把這兩個心腸歹毒,就會說些污言穢語的婦人發賣出去,別讓他們髒了咱們家的地。」
這麼大火氣?秦寧心中驚訝,笑著問進來的二毛三毛,「怎麼了?」
「郎君冤枉啊。」美蘭「撲通」一下跪在地上,一聲哭嚎吸引了秦寧的視線,「求郎君給我們做主啊,老奴們不過是在牆角閒聊幾句,三公子就突然衝過來朝我們喊打喊殺,還讓老奴們趕緊滾出去。」
「胡說?明明是你們說了…」三毛憤怒至極的腦子突然閃過一抹清明,哥哥的身體確實不好,一直到現在還在喝補藥。
若是讓兩婦人的話傳到外面去,以訛傳訛,到時候對哥哥的名聲極為不利。
「老奴們說了什麼難聽的話,三公子不妨說出來給郎君聽聽。」秀芳見沈瑜猶豫,心中微喜,打蛇上棍道,「三公子年紀還小,或許是沒聽清,或許是理解錯了奴才們的話也不一定,怎可以一些莫須有之事隨意冤枉奴才們,奴才們真是冤枉啊…」
「兩個刁奴,」三毛見兩個謊話張口就來的婦人,氣的手指直哆嗦,口不擇言道:「兩個狗奴才本公子想發賣了就發賣了,難道我無緣無故冤枉你們?」
「他們閒聊說了什麼?」秦寧偏頭看三毛。
三毛靈光一閃,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:「她們兩個罵我大哥豬狗不如。」
沒有人會說哥哥的閒話,兩個婦人也能發賣出去,如此,就完美了。
秦寧:「……」
二毛:「……」
兩個婦人聊的肯定不是這話,但目的確實達到了,二毛思索片刻,覺得沈瑜還是有些急智在身上的。
三毛得意洋洋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兩位婦人一眼。
心想,兩個老東西,跟他斗,還嫩了點。
「三弟既然告到我這裡來了,自然不會無的放矢,兩位也不必狡辯了。」秦寧一錘定音道,「你們二人還是回歸原籍吧。」
「郎君開恩,郎君開恩。」兩人慌了神,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,連連求饒。
她們兩個原本是鄭世通的家奴,鄭家抄家家中奴僕自然也充公發賣,若是再賣就不知道去什麼人家了。
縣令家裡活不多,也沒人使喚他們,一日還有三餐,頓頓都有葷菜,想到這,美蘭悲痛不已,她大聲哭嚎道:「郎君開恩啊…」
大山單手擒住她的兩隻胳膊把人綁起來,嘴巴也捂住,拎到門外認真道:「別叫了,你吵到郎君了。」
秦寧吩咐紫珠道:「把大家都叫過到庭院裡,我有話要說。」
顯而易見這兩個人原本編排的是他,秦寧不準備在問了,他自認對這些買來的人並無虧欠,吃穿用度一視同仁。
「是,郎君。」紫珠行了禮,向外走去。
一刻鐘後,秦寧看向庭院裡的家中眾人,沉聲道:「家裡人多事雜,難免有磕磕碰碰,發了一兩句牢騷也很正常。但有的人肆意污衊、惡意中傷主人家,這就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了,這樣的人我們家並不歡迎,一經發現立即請走。」
「希望大家以今日之事為鑑,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。」
「是,郎君。」眾人齊聲道。
「說吧。」二毛和三毛單獨相處時,二毛問,「那兩名婦人剛剛說了什麼?」
「她們說哥哥找那些歌女進來是不干正事,還說大哥和哥哥成親這麼長時間沒孩子,是哥哥身子不好。」三毛一臉憤憤然,「更難聽的我都沒法學出來。」
大哥和哥哥成親這麼長時間了確實沒孩子,難不成真的是他們兩個誰有問題?二毛心裡慌了一下,面色嚴肅道:「這件事不准跟任何人說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三毛神色懨懨道。
他又不是傻子。
不過他總覺得大哥身體也不好,非常有可能是大哥有問題。
糧車在大街上攆出一道道實痕,容枝府主街人數眾多,熱鬧非常,小販隨處可見,沈新看著眼熱得很,不消多時,沈新一行人到了府衙。
稟明身份後被引進了衙內,一盞茶後,容枝府知府大人來了。
沈新上前見禮道:「下官沈新昭平縣新任縣令沈新見過錢大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