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——」尚縣尉話還未說出口,就被唯志捂著嘴巴壓了下去。
容枝府。
不知從何時起,邊關大亂的小道消息在權貴人家裡爭相流傳,無論信還是不信,人心惶惶自不必說。
家境優渥的大族,清點家中財物,賤賣府中帶不走財物、地皮和商鋪,舉家北遷成了主流之勢。
明長領了三十人,守在必經之地,把路過的每一頭肥羊,都劫下了□□成的財物。
一時之間,賺了個盤滿缽滿盈。
第210章
鍾長貴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格外漫長的夢, 夢裡還聽見他夫郎說要帶子改嫁,給他氣了一個半死。
灰塵在清凌凌的日光中飛舞,鍾長貴緩緩眨眼, 渙散的眼神好半天才重新聚焦。
就在這時, 頭頂傳來一陣熟悉聲音:「夫君, 你醒了, 身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?」
溫長語面露驚喜,鼻頭一酸,熱淚滾滾而落。
昨日阿貴渾身滾燙,高熱經久不退, 兇險萬分, 還好秦郎君拿來了一劑妙藥, 夫君才能退熱活下來。
鍾長貴抬起發軟的胳膊, 輕輕擦了擦夫郎的眼角,蒼白的嘴唇微微彎起:「長語, 莫哭,我命硬的很, 一定沒事。」
木門「嘎吱」一聲被打開,鍾長良闖了進來,「爹,你醒了!」
「我這就去請長孫大夫。」他大步往前一跨, 又縮了回去, 風風火火出了門。
長孫大夫拎著醫箱進來,仔仔細細檢查一番, 說道:「人已醒來就再無關隘,喝藥好生休養就行了。」
「多謝大夫。」溫長語和鍾長良一一道謝。
「殘病之軀多謝大夫周全。」鍾長貴感激道。
長孫大夫不苟言笑,他認真道:「感激我們大人和郎君就是了。」
簡單寒暄後, 屋內只剩下一家三口,鍾長貴輕聲問:「老黃他們怎麼樣了?」
溫長語面色不忍:「路上沒撐過去。」
即使見慣了生死,鍾長貴還是心口一痛,他強撐著精神問:「此處是哪裡?救我的恩人是誰?我既然醒了當親自道謝。」
「這裡是九連山脈一處山谷,是昭平縣縣令沈家夫夫救了我們。」溫長語握著他的手回道,「西晉突襲昭平,沈大人趕去山脈探查西晉軍行蹤了,事發突然,秦郎君正在縣衙主持大局,此刻也不在谷中。」
「是我無能,有眼無珠,有愧關內百姓。」鍾長貴面色苦澀道。
溫長語沉默片刻,吞下沈家夫夫的重重可疑行徑,「我已經將戰報托秦郎君往容枝府送了,希望錢知府能派兵快速回援。」
溫長語接過鍾長良手裡的藥:「夫君,先喝藥吧,其他事情等養好身子再說。」
錢知府貪財好色,懦弱無能,怎麼可能出兵,鍾長貴掙紮起身:「我要親自——」
話還沒說完,嘴裡就灌進來一大口苦澀至極的湯藥。
「夫君,先喝藥。」溫長語又盛了一大勺,送進鍾長貴的口中。
多喝藥,多睡覺,身體才能好。
「等——」鍾長貴伸了伸手。
溫長語面色不改,繼續餵藥,「等———我—」
見二人氣氛和諧,鍾長良快步出門到了校場,跟著大家體能訓練。
西晉大營。
氣氛焦灼,位高權重的將領們神情激昂。
「王上絕不能白死,必須讓大燕付出血的代價。」
……
「那個狗屁縣令必須死。」
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王上的消息傳回王都,請聖上決斷。」
「都給我閉嘴。」
易行正一聲怒吼,現場霎時安靜下來。
松權霄躲在角落裡面色難看,昭王一死,西晉還能有他這個叛將的立足之地嗎?
可開弓沒有回頭箭,他也不想過以前頓頓粗糧的苦日子了,現如今最重要的是站穩腳跟,別隨便做了誰的替罪羊。
「王上的消息和遺體要送回羊城,此等血仇也要報。」易將軍巡視一圈,冷聲道,「王上由西圖魯帶二百精兵親自護送,謝山罡這個兩場戰役的親歷者,做西圖魯的副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