讓人驚駭的是,每每夜間,都有軍士騎馬離開大軍,就好似有什麼任務要執行。
計春玉發現後,仔細籌謀後尋到機會派了心腹沿來路探查,沒想到竟得到這樣的結果。
唐陽知府他前兩日剛見過,氣色紅潤絕不是命不久矣之人。
謀逆,段玉誠竟敢謀逆…
見計特使久久未言,尚淵賭咒發誓道:「大人,小人敢以性命擔保,小人所言句句為真。」
一萬大軍,一萬大軍…計特使錘了幾下手心,深吸一口氣,回到案邊,拿起紙筆,筆走游龍寫了兩封信。
分別遞給左右的尚淵和長福,低聲叮囑:「等入了夜,尚淵你帶著本官印信快馬加鞭去河東路求援,讓他們在設法在文華府埋伏阻攔。」
「長福你繼續往北走去上京城,一路不得耽擱。」
「大人,您雖為特使,但私自調兵遣將可是大罪!」尚淵心中著急,聲音放大了些。
「低聲些。情況緊急,顧不得那麼多了。」計特使沉聲道。
「本官乃至萬萬百姓的生死存亡全系在你二人身上,此去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。」
「大人放心。」尚淵和長福齊齊拱手行禮承諾。
第229章
「主公, 現下如何?」聽完刁大的匯報,段玉誠一臉擔憂地看向沈新問。
計春玉擔任正四品國信使多年,手腕謀略皆為上乘, 還可越級調動軍隊, 實乃天子近臣。
沈新思索了一下, 回道:「立刻派兩對人前去伏殺, 軍中一切如常即可。」
他隔空在堪輿圖上畫了一條折線,「從這到河東路、再從河東路到文華府,路上就要花費至少大半個月的功夫,這位計特使手段再高也無從對峙, 此舉不過以卵擊石, 不足為慮。」
「主公說的不錯。」莊開濟肯定道。
「那末將現在就去辦。」段玉誠抱拳領命, 轉身離開營帳。
「興林府傳消息來了嗎?」沈新看向身旁之人問。
「還未。」莊開濟搖了搖頭, 「山路難行,信件遲緩也是有可能的, 但為了以防萬一,下臣已讓人前去接應了。」
穩妥起見, 沈新想了想,回到桌前寫了一封信遞給莊開濟,「你找個可信之人把這封信親自交給柳侯爺。」
「是,主公。」莊開濟拱手行禮。
「好。」沈新點頭, 「辛苦你了。」
人手吃緊, 此行他只帶了莊開濟一人,平日怕計特使看出端倪, 在外全靠莊開濟一人周全。
「為主公謀事,乃下臣此生之幸。」莊開濟拱手行禮,神色誠懇。
沈新神情感慨:「有你輔佐, 也是本官平生之幸。」
這一邊的君臣忙著維護情誼,另一邊的秦寧卻有些焦頭爛額。
一張張捷報從各地傳至平川府,他本就忙得不可開交,政務嚴重積壓,每日坐在書房五六個時辰。
如今好不容易有時間來鋪子休息片刻,還來了個腦殘人士說些驢唇不對馬嘴的話。
「郎君身負天命之才,為何要低人一等替他人籌謀,不若手掌大權,獨享那至尊之位,何其快哉?」 徐樂山手中白玉色的摺扇輕輕晃動,一舉一動間蘅芙香氣幽幽閃過。
這就是話本子裡說的小白臉吧,長的竟還不如相公百分之一好看,也出來賣弄,秦寧的眸光似乎有一瞬間落在了徐樂山身上。
徐樂山下意識挺起胸膛,微微側首,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:「不知郎君意下如何?」
秦寧輕輕撇了紫珠一眼,紫珠意會冷聲道:「伏飛,快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奸細抓起來。」
「唔——」徐樂山顧不得維持表情,眼裡全是不可置信,卻被伏飛捂住了嘴巴,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「細細拷問。」秦寧把茶杯放在桌上,「務必讓他把話吐乾淨了。」
這點子功夫連主公萬分之一都趕不上,也敢出來現眼,伏飛心中冷嗤一聲,恭敬道:「是,郎君。」
相公剛走不過兩個多月,就有人不安分了,還用這麼拙劣的法子,這背後之人想必也不夠聰明。
秦寧心中冷笑,突然他眸光微動:「東黃莊裡的人怎麼樣了?」
「回郎君,那個男人如今又黑又瘦,和其他莊稼漢沒甚分別。」紫珠哼了一聲。
天高皇帝遠,秦明燁若真有這樣的勢力早逃出生天了,秦寧命令道:「回府。」
「是,郎君。」
大軍如常行至江陵府,一路上計春玉行事與以往相同。
段玉誠緩緩鬆了一口氣,他的血親都在上京城,一點意外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,所以一路上一丁點都不敢馬虎,好在並無意外。
「江陵府的魚糕可是一絕,段將軍可有興趣試一試?」計特使站在段玉誠旁邊,笑問。
「正是,計特使果然見多識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