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步在這樣的環境裡,燕聲很快就把剛才的擔憂忘得一乾二淨,表情漸漸興奮起來。
「爸爸,這裡大得可以打羽毛球了!」
「爸爸,那個花瓶好大啊!都能裝得下我了!」
「爸爸,那面牆壁上的紋路是畫的嗎?瑪瑙?那是什麼?」
等轉了一圈下來,坐在小餐廳吃飯時,燕回見燕聲嚼著飯還在東張西望,心裡隱隱有點不安,試探地問:
「聲聲,喜歡這裡嗎?」
燕聲收回看花瓶的視線,點點頭道:「喜歡,好多沒見過的東西。」
燕回皺了皺眉:「那……你想在這住嗎?」
燕聲一聽這話,立馬睜大了眼睛,燕回連忙補了一句:「如果不背單詞的話,你想住在這嗎?」
「不背單詞?」燕聲確認般反問,見燕回點頭,他才放鬆下來,想了一會還是搖頭道,「不想。」
燕回心裡一松,唇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:「為什麼?你不是喜歡這裡嗎?」
「喜歡是喜歡,玩一會可以,住的話就太大太空了,想找人都要跑好久。」燕聲小聲嘀咕,「我還是喜歡錦都的房子,最喜歡金陽家園,爸爸,我們回去就搬回去住好不好?」
「好~」燕回滿心愛憐,摟住兒子親了親他的頭髮,「回去就搬!」
燕聲也高興了,放下筷子抱住爸爸,難得撒了次嬌。
吃完飯,燕回帶著燕聲去了馬場,兩人一直玩到餘響打來電話,才往主屋走。
剛走到通往會客廳的走廊,就聽到余玲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。
「到底在等什麼啊!反正結局已經註定了,不如來個痛快,這樣乾等著很折磨人啊鄭律師!」
「余小姐,按照余老爺子的遺囑,宣布執行時需所有繼承人到場才行。」鄭律師沉聲道。
「對啊,人到齊了啊!」
「還差一位。」
此話一出,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,兩秒鐘後,余玲的尖叫聲透過門板傳出,嚇得燕聲瞬間收回按住門把手的手,轉身跑到了燕回身後。
「不可能!你是想說我們余家有私生子嗎?!等等……有私生子是不是就能分家產了?」
驚懼和狂喜交織的情緒,讓余玲的聲音變形嚴重,聽得燕回皺了皺眉,直接推開門。
「抱歉,久等了。」
燕回扯扯唇角,迎著眾人或驚喜或驚訝或疑惑的眼神,拉著燕聲走到餘響身邊坐下。
余玲瞪大了眼睛,視線一直跟著父子倆,直到兩人坐下才反應過來,跳腳大吼:
「他們怎麼在這?!鄭律師!別跟我你一直在等他!他一個外人憑什麼坐在這?還有他身邊那個男的!我們余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……」
「姑姑!」餘響厲聲打斷她,臉色黑得嚇人,「身為長輩,說話注意點分寸!」
「分寸?」余玲指著自己鼻子,不可思議地反問,「他一個外人都帶著小白臉登堂入室了,你讓我注意分寸?!」
「什么小白臉!那是燕回的兒子!」余鍾北聽不下去了,拍桌而起。
「哈?騙鬼呢?誰家兒子那麼大一隻……」
「昊昊就那麼高。」
葬禮上給燕聲玉葫蘆的女人說話聲音不高,卻輕易蓋過了余玲,白皙的手掌在鼻子下面比劃著名。
「昊昊小時候就賊高,老公你還記得吧?他小學時就到你這了。」
余鍾南溫柔地看著妻子,點頭道:「是,響響也是,聲聲這點很像他。」
「是啊,」女人笑眯眯地看著因大人吵鬧,瑟縮在燕回身後的燕聲,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玉把件,沖他招招手,「別怕,看這個,喜歡嗎?」
燕聲探頭看著女人手裡的把件,卻沒有動,只是緊緊抱著燕回的手臂,顯然是害怕余玲,不願意離開最有安全感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