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嫵笑著安撫她,「不用擔心,這件事既然我提前知道了,自然不會被他們算計了去。媽媽還不知道我的本事?」
這倒是。
在辛媽媽心裡,再沒有人比自家姑娘更聰慧的了,即便是二少爺也不行。
於是叫了玉管進來,如是這般叮囑了一通,才家去了。
「姑娘?」
玉管看著辛媽媽走後,姑娘臉上笑意落下,面上浮現出冷莫的表情,心裡不免有些緊張。
沈嫵擺了擺手,道:「你先去打聽消息吧,確定了立即來回我。」
「是。」玉管謹慎應下,退了出去。
關於沈謙親事的消息竟比想象中還難打探。
整個沈府竟是一絲一毫都沒探聽出來。還是玉管迂迴從曹家那邊看出了些端倪。
曹家給女兒曹問心打的百子千孫拔步床前日裡走水路,從江南運回來了。
大戶人家的姑娘,嫁妝里的拔步床多是從出生開始做,一直到出閣才能做完。
曹問心的婚床既然運回了京城,這就證明距離她成親的日子不遠了。
「姑娘,二少爺成親是多大的喜事,卻瞞得這樣緊,裡面一定有鬼。」玉管急切道。
雖早有預料,但真證實了還是讓人止不住的憤怒和委屈。
她緊攥著手在房裡走來走去,只覺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,心裡堵的慌。
於是轉去書房,取了書架上一本厚厚的冊子。
這冊子正是這段日子她點燈熬油整理出來的命題筆記。
「去端火盆來。」
玉管愣了下,還是依言生了火盆,親自端了進來。
沈嫵看著漸起的火苗,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冊子扔了進去。
「姑娘。」玉管驚叫一聲,「這可是花費了您無數心血才整理出來的,怎麼能燒了。」
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撿,卻被沈嫵攔住了。
「這世上無論什麼東西來的太容易,總是不會被人珍惜的。」
沈謙的婚事定下毫無疑問是要經過老太爺的。想壓下消息算計安氏,只一個沈謙是做不到的。
這其中肯定還有老太爺的默許。
如今沈家還用得到她,多少沈家子弟指望著自己的命題筆記奔前程呢,老太爺就能幫著沈謙算計自己,還真以為她是泥捏的。
好欺負,是吧?
沈嫵看著最後一張紙在火盆里化為黑色的灰燼,面上浮現出一絲冷意。
沈謙既然先出手了,那就看最後誰更技高一籌。
「明兒早上你去學裡給我請假,就說我病了,不能去上課。」沈嫵轉身出了書房,吩咐玉管。
「是。」玉管跟在她身後出來,問道:「姑娘,夫人那裡可要照實說?」
「不必瞞著我娘。」
次日,安氏聽到沈嫵病了,果然著急忙慌的將玉管叫去問話。
不想從玉管嘴裡聽到了有人謀算自家的事,頓時氣炸了肺。
「好啊,這是打量我娘幾個好欺負,老的小的都想來算計。」
「老爺呢,我倒要問問他這家裡是不是非要治死我們娘幾個才甘心。」
鞏媽媽見她如此,忙來勸慰,「夫人,這件事姑娘怕是另有打算,可不能叫嚷的被人知道咱們知道了,打草驚蛇。」
安氏也想到了,女兒連命題筆記都燒掉了,擺明了是不想善罷甘休,勢必是要鬧一場的。
於是她冷笑一聲,道:「罷,先讓那起子小人蹦噠幾日,日後總有一天……且等著吧。」
鞏媽媽看著她面上的狠勁,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。好歹夫人這邊是勸住了。
事到如今,大吵大鬧是沒用的。老太爺明顯是向著親孫子的,還有虞家,夫人便是有老爺撐腰只怕也討不了便宜。
還不如聽姑娘的,暫時隱忍不發,到關鍵時刻給對方一記狠的,說不定還能扳回一局。
……
沈嫵病了幾日,一直沒去上學。之前答應老太爺的命題筆記也遲遲沒有送去。
許是等不及,這日老太爺派了身邊的小廝長安來問。
長安十二三歲,長相斯文秀氣,見了玉管這些內宅伺候的姐姐們,露出靦腆的笑容。
「玉管姐姐,我奉老太爺命來尋五姑娘,五姑娘這會兒可得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