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話,沈姝面上才露出了些許真心的笑意,也有了與沈嫵說幾句知心話的心情,「自打懷了這一胎,我是三天兩頭的身子不舒服,昨日更是暈厥,也許我與這孩子著實沒緣分。」
這話她不敢和父親母親說,更不敢與二皇子說,因為她知道他們對這個孩子有多看重,若是有個萬一,有這話在,只怕就有罪責怪到她的身上了。
也只敢與沈嫵吐露一二。畢竟當初這個妹妹幫過她,關鍵時候至少是不會害她的。
沈嫵聽了,果然一副同情又心疼的模樣,然後欲言又止的道:「若是婦人保胎的藥,我倒是聽我外祖父說起過,他知道一個安胎的方子見效極快,只是藥材難尋,這許多年竟只配齊了兩丸,卻舍不得給人用,打算留作傳家的寶貝。」
「是麼,安家祖父行醫半生,想必是有些別人不能的本事。」沈姝若有所思的說道。
沈嫵見狀知道自己的話見效了,便也不再多說,只說告辭的話,「大姐姐好生歇息,我先回去了。」
從屋裡出來,金書迎上來,「姑娘,這會子可要回老太太的靈堂?」
沈嫵點點頭,然後從袖袋裡取出一隻青玉匣子和一封書信交給她,道:「你把這些給我大哥,讓他親手交給我祖父。」說罷又慎重叮囑道:「記得此物不可假於人手,必得讓我大哥親手交給祖父。」
……
第102章 做個交易 「換個太醫?」臥房裡二皇子……
「換個太醫?」臥房裡二皇子蹙眉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蠟黃的沈姝,面上露出不甚贊同的神色,說道:「現今這位王太醫是太醫院看診小兒婦科的聖手,再換了旁人來,未必比他高明。」
事實上,這位王太醫向來只伺候聖上後宮裡得寵的宮嬪,一般不給皇子妻妾看診,也就是沈姝這胎是第一個皇孫,格外金貴,聖上這才專指了他來伺候。
「可是王太醫也不能保證一定能保住妾身這一胎啊。」沈姝情緒有些激動的道,「這些日子妾身日日喝著安胎藥,可依舊下紅不止,如此下去,只怕是……」
她說著忍不住哭起來,實在不忍心再想下去。
這孩子在她腹中已經快五個月,已經成型了,便是之前她還有些功利的心,想著生下這孩子能母憑子貴,可隨著懷胎日久,她已經對孩子產生了感情,如何能輕易放棄?
二皇子也是為人父的,如今孩子保不住,他的心情也十分沉重。
他長嘆一聲道:「王妃,若真有萬一,你也不要太過傷懷,許是這孩子與我們無緣吧。」
原本想著這是父皇的第一個聖孫,將來總是不一樣的,如今再看,只覺世事難測。
「王爺!這可是我們的親骨肉,如何能一句「無緣」就棄他不顧?」沈姝說著再次激動起來,顯得聲音有些尖銳。
「那你要本王如何?人力有窮盡時,本王雖是皇子,亦無法與天爭命。」二皇子無奈道。
若他真有本事與天爭命,緣何這麼多年,他的先天弱證也未能看好。
這如何能一樣?
沈姝神色間露出一絲不甘,想起沈嫵的話,越發似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不想放手。
「王爺,我那日聽五妹妹無意間說過,安家有一方安胎的寶藥,若是能求來,咱們的孩兒未必不能保住啊。」
「你是說五姑娘說的?」二皇子聞言愣住。
沈姝還在想著如何才能求到藥,聽到二皇子注意這些細枝末節之處,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。
「王爺,安家與我們家是姻親,不若讓我母親帶著厚禮親自上門求藥,許是有些希望。」
阿嫵可是說了,此藥不好配,安家的那兩味可是準備傳家的。
二皇子對沈姝的話並未理會,而是心裡琢磨著沈嫵說這話的用意。
這位五姑娘,王妃只當她是普通姐妹,但他卻知道此人處事手段十分高明,連三弟都在她手裡沒能討得了好。這樣一個人絕不可能隨口就說出其外祖家有寶藥的話,若是說了必有深意。
他沉思著,半晌沒有說話。
沈姝忍不住心急道:「王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,我這便與我母親說去?」
二皇子回過神來,卻道:「此事暫且不必驚動岳母,我自有安排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沈姝有些不放心,還想再說什麼。
二皇子就道:「放心,只要安家真有這樣的寶藥,我必為王妃尋來。」
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,註定子嗣緣分稀薄。若王妃這胎不能保住,往後他再想要個孩子,只怕希望更加渺茫。
所以,沒有法子就罷了,但若有一絲希望,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也要試一試。
……
金書帶著沈嫵的書信找到雲鑒時,他正好有空閒。聽金書說此事十分要緊,於是立即將匣子和書信揣在懷裡,又去馬廄牽了馬騎上就往安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