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知不知道你讓人對付那趙清鶴,便是得罪了三皇子,你和三皇子作對,有沒有想過父親,有沒有想過家里?」
「二哥,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,我什麼時候和三皇子作對了?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沈嫵一臉無辜的表情反駁道。
「你就算想要胳膊肘朝外拐,也不要太離譜。我人在京城,這些日子日日守在靈堂替祖母盡孝,汝州的事也能和我扯上關係?」
沒想到她竟然不承認,沈謙一時不知該如何往下說。
半晌,他情緒冷靜下來,才勸解似的說道:「我知道你自覺有些賺錢的本事,便傲氣的連皇子也不放在眼裡。可你要知道,你之所以有這樣的本事,那是家族的培養,你能這般為所欲為也是因為你姓沈,沒了沈家,你以為你是誰?你的那些私產還能保住幾分?」
「呵!到底是讀書人,黑白顛倒,指鹿為馬的話也能說的這般清新脫俗。所以這就是你們幾次三番算計我的理由?」
「算計?我沈謙行事從來光明磊落,從未對你有過算計。」沈謙皺眉道。
沈嫵嗤笑一聲,問道:「那你們用我的私產討好三皇子的事怎麼說?」
雖然最後沒有得逞,但並不能否認你們做過。
沈謙聞言一滯,語氣勉強的說道:「你尚未出閣,那些如何算的上你的私產?」
沈嫵被氣笑了,只覺再與他扳扯這些純屬浪費口舌,只道:「二哥若再沒有別的事,請回吧。」
聽她趕客,沈謙惱羞成怒道:「忤逆長兄,這就是你的教養?你被父親嬌慣壞了,我會稟告祖父,日後留你在京城,讓教養嬤嬤好好教教規矩。」
說罷,便甩袖而去。
沈嫵對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,他們這些人也只會用這種手段拿捏她。不過,她已不是昔日手無寸鐵的小兒,只這般可不行。
看著沈謙走了,金書才從外面進來,「姑娘,我瞧著二少爺往老太爺的書房去了,萬一真的說動老太爺……」
她一臉的擔憂,沈嫵卻篤定道:「放心吧,老太爺不會答應的。」
今時不同往日,世事難料,可憐沈謙這是還沒看清形勢呢。
書房裡,沈謙怒氣沖沖的將自己猜疑沈嫵與三皇子作對的事說了,然後說道:「祖父,五妹實在膽大包天,再這般肆無忌憚下去,一定會壞了您的大事。」
老太爺聽完,並未對他的話做任何評價,只問道:「你認為該當如何?」
沈謙並未察覺出他語氣里的異樣,不假思索的說道:「孫兒覺得父親對五妹太過優容,若放任五妹回去汝州,只怕父親不能轄制,如果祖父親自開口讓她留在京城替祖母守孝,想來父親也不能說什麼?」
老太爺對他的建議並不置可否,只問道:「你可知你五妹開了作坊,身上擔著替朝廷給西北軍籌備軍資的責任?」
自然知道的。只是沈謙平日少有關注這些經濟之事,聞言只以為老太爺是害怕留下沈嫵,耽誤朝廷軍資的籌備。
於是說道:「只要作坊在汝州,便是五妹留在京城,也並不會耽誤什麼。」
老太爺卻是意味不明的說道:「你覺得隨便一個人都能指揮的動那作坊?」
他曾派人去詳細打問過,那被服廠里的管事皆是沈嫵親自提拔任命的,唯她之命是從。
今日他敢扣押沈嫵在京城,被服廠的人就敢立即停工,到時耽誤軍需籌備的罪名可就要落在沈家的頭上了。
然而沈謙只覺老太爺想多了,他道:「祖父,今日三皇子派人來質問,明顯是對咱們沈家有意見,若是不能平息他的怒火,日後恐怕……」
他話還未說完,就被老太爺打斷了,「恐怕?哼,如今大事還未成,三皇子就這般輕視我沈家,等將來事成哪還有我們沈家的立足之地。」
沈謙沒想到老太爺突然變得這般強勢,不禁目瞪口呆起來。
然而老太爺並不在乎他的看法如何,只意味深長的提點道:「謙兒,你要知道如今我們沈家並不止三皇子一個選擇,三皇子再想讓我們如之前那般卑躬屈膝卻是不能了。」
「祖父……」
沈謙怔怔的望著老太爺面上算計的神色,不禁想起了沈姝的身孕,不知怎地就打了個寒顫。
沈嫵最終還是按照回京時的計劃,在剛開春的時候向汝州出發了。
雖是初春的天氣,但霜凍還是很嚴重,路上很不好走。為了安全起見,沈嫵一行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