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芸芸咳嗽一聲。
管家沒說話了,哎了一聲,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:「都這時候了,還說這些做什麼,真是不應該啊。」
馬文升又看了江芸芸一眼。
江芸芸低眉順眼站在一側。
三人很快又離開屋內,馬文升又轉道去了後殿,拜訪了王爺。
朱貢錝正在寫摺子,無奈說道:「正打算請旨讓陛下再派兩人過來呢,幸好過了十五,不然可就耽誤祭祀的事情了。」
兩人簡單地說了幾句,馬文升就起身告退了,江芸芸就跟著小掛件一樣跟在他身後溜達走了。
管家又親自把人送出前門,一臉愁容:「真是麻煩兩位了,如今府里出了這事,之後我們也不方便再出面了,還請馬尚書多多擔待。」
「如果敢勞煩王爺出面。」馬文升客氣說道,「天寒路滑,不必送了。」
等兩人走了許久,一直沒說話的馬文升扭頭對著江芸芸說道:「兩位長史當日彈劾了你,摺子到了陛下案桌前,涉及親王陛下也很是重視,但現在這個情況,也算死無對證了,你這駁折也不必寫了。」
江芸芸抬眸,安靜大膽地注視著上峰,低聲說道:「下官和兩位長史並無交往,真要算起來不過是當日守城一事,若是真要對峙,下官也是不怕的。」
馬文升沉默了,隨後又笑了起來:「是我想岔了,回去吧。」
—— ——
欽差有自己的事情,幾人拿了資料回驛站,隨後大門一關誰也不理。
驛站徹底誰也進不去了。
幾日後的衙門內,蘭州城的文武官員聚在一起。
「都五天了,馬上就要出一月了,要不要辦個接風宴啊。」秦銘問道。
「如今大門都進不去,估計難辦。」陳繼一臉嚴肅,「你們文官不是更好說話嗎。」
眾人一聽,都去看寇興和江芸。
寇興作為主官不方便開口也太正常了,所以大家主要是去看江芸。
江芸芸從手邊的帳本里回過神來,笑說著:「他們核對他們的,我們做我們的,諸位這幾日做好自己的分內事情,欽差不會為難我們的,衙門這邊準備春種了,這事耽誤不得。」
陳繼不高興嘟囔著:「你肯定是大功啊,肯定不慌。」
寇興淡淡說道:「諸位都有功,安心等欽差傳話即可,反而今日突然來衙門,回頭被御史們看到了,又要多費口舌解釋了。」
幾位武將立刻訕訕地沒說話。
「我聽說這一波輪戍的士兵差不多二月初的時候也該回來了,現在這個關鍵時刻可別出問題了。」江芸芸緩和氣氛說道,「可要做給京城好好看看啊。」
陳繼一聽還是嘆氣:「江同知你最是聰明,也是京城來的,聽說欽差隊伍中也有你的熟人,就到底能不能給個意思,讓我們心裡安心一點。」
江芸芸一聽就知道這是沖自己來的。
「我聽說那個王御史也是應天府的人呢,和你是同鄉,外面的人還說這人能考上進士多虧了你呢。」秦銘也好奇問道,「是真的嗎?」
江芸芸連連擺手:「不不,那都是他自己讀書認真,和我有什麼關係,不要胡說這些。」
秦銘不信邪:「外面好多人都這麼多的,還說當時一共有七個人一起考上去的,都是你這個文曲星幫的忙……」
「好了。」寇興不悅打斷他的話,「胡說這些做什麼,平白在背後嚼人舌根,被人知道了,看你怎麼圓場。」
秦銘被當眾罵了一頓,臉色立刻不好看了。
「本不該多說,但碰上長史出事,我們中護衛本留了一批人保衛王府,當日也都事出有應,保衛城門了,我作為長官,自認無錯,就是不知道欽差那邊如何想,這才心中惴惴不安。」唐倫整個人瞧著清瘦了不少,衣領也皺巴巴的。
周倫沒說話了,神色陰沉,看了眼江芸芸。
江芸芸只是搖頭。
「現在也太自亂陣腳了,欽差們都還沒開口說話呢。」寇興無奈說道,「我們準備去榆中縣看看了,諸位若是只有這件事情,那就請回吧。」
陳繼其實是不太害怕的,他自覺有和江芸一起守城門的情分,江芸這人一看就是厚道人,而且在京城也有關係,說不定這次還真的抱上大腿呢。
你要是說奸細?
那陳繼肯定是擺擺手說不知道的。
無憑無據的事情,不好亂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