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俍這才出面,一臉沉重說道:「說了,小令都有呢。」
眾人倒吸一口冷氣。
「我們的課程為期三個月。」江芸芸背著小手,在他們面前溜達著,「爭取四書五經能背會寫,再培養一門所長,武功方面,至少能跑能跳,不會自己跑兩步,左腳拌右腳。」
右護衛中有幾人一聽,目光立刻躲躲閃閃。
那六十人大都是富家公子哥,立馬哀聲載道,抱怨連連。
江芸芸也不阻止,反而是段俍咳嗽一聲,高聲說道:「不如先聽聽江同知打算怎麼做。」
眾人又看了過來。
「聽聞你們也是世代有家學的。」江芸芸和氣說道,「有家學的,就著重培養家學,譬如誰家是世代學醫的?」
背後的謝來眉毛一挑,也跟著露出笑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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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芸芸其實工作忙得很,但還是抽時間把王府的招人和培養紈絝子弟的事情都幹了,彎來繞去就是為了這十個家中世代學醫的。
「再不給張道長找幾個人,我看他要吊死在我屋子門口了。」深夜從王府回來,江芸芸抽空解釋著,「而且人也確實太多了,張道長一個人看不過來,我一開始也沒考慮到俗世大夫不願意給她們看病。」
謝來呲笑一聲:「自己也過得不咋樣,還排擠上不如他的人,這些人的醫術也就這樣,不看就不看,我還擔心他們治壞了我辛辛苦苦救的人呢。」
「不過這些公子哥也太嬌氣了,今天跑幾圈就都不行了,我看你教他們讀書,那水平還不如江渝教的那些女人呢,真是沒用。」他話鋒一轉,嫌棄說道,「你找的那幾人萬一要是醫術不行怎麼辦。」
「挾天子以令諸侯吧。」江芸芸笑說著,「打分的標準還在我這裡呢,拿捏著小的,我就不信老的不拼命。」
謝來一聽,樂得直拍大腿。
「實在是能用的人太少了,不然也不至於折騰這群紈絝子弟,倒是辛苦你了。」江芸芸低聲說道。
「不辛苦。」謝來提著燈籠晃了晃,「我有的是手段。」
江芸芸也聽得直笑:「那你多擔待一些,我過幾日就要推行春種的事情了,沒空一直待在王府了。」
「去吧。」謝來隨口說道,走了幾步,突然不解問道,「不過,那個世子什麼毛病,整天圍著你打轉,嘖,真是麻煩。」
江芸芸一聽臉都黑了。
——她徹底明白了,自家大白菜被人盯上了!
謝來提著燈籠往她臉上一照,突然噗呲一聲笑了起來:「我瞧著那世子也不是壞人啊,雖然墨跡了點,但人還是不錯的,而且有他坐鎮,大家都安靜不少了,之前說給妓女們看病,一個個都不樂意,還是世子身先士卒帶頭去看,這才跟著同意的。」
江芸芸哼哼唧唧沒說話。
——朱真淤這人確實不錯,能吃苦,會幹活,脾氣也好。
她也算是見過不少藩王權貴了,肅王這一脈的人要說有多厲害是沒有的,但至少不是無惡不作,欺壓百姓的人,性格平和,脾氣溫和,已然是很不錯的藩王典範了。
「行了,不說他了,回家了了,好好休息吧。」謝來見她這個態度,笑著推開門,「大忙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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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秦銘一心撲在商改上,也別說照著江芸芸的計劃表按部就班坐下來,還真是幹得像模像樣的,所以江芸芸和寇興也不打擾他,一人分管四個縣區,天還沒亮就各自出發去督促百姓種田了。
種地的過程還是很好的,有地的百姓自然是勤奮種地,各家各戶,男人女人,小孩老人過了三月都出現在地里,但各家的地卻又實在不多,還有不少人沒有地,只能到處找活干。
「去年我兒子生病,把地賣了兩畝,家裡現在就靠這些地了。」老婦人無奈說道。
「我爺爺那時還有四畝的,但這日子就不知道怎麼了,越過越差,我現在手裡就這一畝地了。」中年人一抹臉上的汗,無奈說著。
「早就沒地了,回頭誰家需要幫忙雇我去吧,那一片的地啊,中護衛的地,誰知道今年種不種,這是他們的屯田,他們不種有什麼辦法。」無業的人蹲在田埂上,同樣憂心忡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