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一清常年在邊關和人打交道,真正的刀光劍影,直面各種殺氣血腥,別看他平日裡笑臉盈盈,但一旦冷臉呵斥他人,威嚇驚人,一個常年在皇宮內的小黃門自然是被嚇得臉色大白,膝蓋一軟,直接跪倒在地上,嘴皮子哆嗦了,卻不敢開口。
王鏊也被嚇清醒了,看了一眼楊一清,又看一眼小黃門,最後悄悄伸手推了推一直沒說話的江芸芸。
這小黃門是司禮監的人,聽說還是谷大用的乾兒子,時常需要往來內閣遞送摺子,雖說太監低人一等,但他們這些閣老自來是打狗看主人的,對於這些小黃門都還是頗為客氣的。
江芸芸被人推了出來,只好咳嗽一聲,嚴肅說道:「還不把知道的消息都交代清楚,陛下遠離京城是大事,如此多的政務堆壓,就等著陛下定奪呢。」
小黃門哆哆嗦嗦說道:「爺,爺說,都去找二皇子就行了。」
「二皇子知道陛下要走?」王鏊震驚。
在他心中,二皇子可太乖了。
小黃門搖頭。
梁儲一看,心中咯噔一聲:「那如何去請示二皇子?」
小黃門和諸位閣老對視一眼,見一個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的駭人模樣,也跟著嚇得要哭起來了:「爺就是這麼交代,奴婢也不知道啊。」
梁儲徹底死心了,長嘆一口氣,扭頭去看王鏊。
王鏊哆哆嗦嗦說道:「陛下的馬術,一日時間,居庸關都要走完了吧。」
居庸關號稱天下第一雄關,東連盧龍、碣石,西屬太行山、常山,占據天下之險。自來就被成為兵家必爭之地,乃是入京的最後一道關口。
它有南北兩個關口,南名南口,北稱居庸關,目前的軍隊駐紮的關城乃是太.祖派遣中山王徐達督建,為京城西北的門戶。
江芸芸作為在場唯二能文能武,甚至親自走過這座天下第一大關的內閣閣老,和氣解釋道:「若是快馬加鞭,兩個時辰就能到。」
一天的時間,關城玩一圈有餘,還能往蒙古那邊走兩步。
王鏊徹底繃不住,眼前一黑,真暈了過去。
江芸芸萬萬沒想到這人這麼脆弱,呆了一會兒,這才連忙喊道:「快,快請太醫來。」
周發遠遠就一直盯著這邊的動靜,一聽江芸的吩咐,嗷嗷叫的跑了。
楊一清也連忙把人扶起來,和江芸芸四目相對。
「追嗎?」他一邊覺得陛下確實胡鬧,但一邊又覺得要是沒人縱容,陛下怎麼會這麼胡鬧,但又覺得江芸大概不會這麼大膽。
他腦子實在太亂了。
他不敢想要是朱厚照真的跑出了居庸關,又不幸遇到蒙古人又該如何?
前科之慘,歷歷在目,完全是大明之禍。
「現在有兩個辦法。」江芸芸作為目前內閣入閣時間最久的人,冷靜說道,「還請兩位參詳。」
「說來聽聽。」梁儲的腰只能勉強挺起來,也跟著虛弱問道。
「第一,看守城的將領,又或者巡邊御史能不能逮到陛下。」江芸芸想了想說道,「居庸關的守將是孫璽,是隆慶衛指揮同知孫衡之子,乙丑年就被先帝任命為居庸關把總指揮,辛未升任居庸關都指揮僉事,前幾年又任居庸關分守都指揮使。」
她看其他兩人還是臉色緊繃著,就繼續說道:「我之前從蘭州回來時,和他爹打過交道,當時也見過他一面,在關城風評極好,忠於職守,又治軍有方,紀律嚴明,從不縱容士兵掠奪百姓。」
「萬一,萬一陛下是偷偷的……大家沒發現呢。」梁儲提出質疑。
江芸芸順勢跑出第二個辦法:「我們偷偷派人去居庸關,要不帶回陛下,要不讓守成的人低調去找陛下。」
梁儲連連點頭:「還不如這個辦法快。」
江芸芸又看向楊一清。
楊一清眉頭緊皺,顯然是心裡有很多計較,但到最後只是盯著江芸芸,輕輕嗯了一聲:「繼續說。」
「那我們內閣就需要出一個人。」江芸芸說。
梁儲想也不想就說道:「那肯定是你啊。」
江芸芸頷首:「我也是這麼想的,但有一個問題,現在寧王的事情議論紛紛,寧王在京城很多眼線,大家這一點應該並不懷疑吧。」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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