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長得好看不一定就是主角，是反派也說不定。
風不問微微一笑，掀開了被子，想找找有沒有能證明他身份之物。
與此同時，床上一直無聲無息的人，在擺弄之中緩緩睜開一道極淺的眼縫。
柳還青看不清正在擺弄自己的人，但他知道這座院子除了那人之外不會有旁的人進來，因此他理所當然把風不問當成了別人。
他在黑暗痛苦中等了許久，終於等到這一天。
風不問掀開被子後，見柳還青全身上下只有一層薄薄的單衣，上半身滿是新舊刀口，便信了七八分，這樣都沒死，除了主角還能有誰。
然而在看向靠床裡邊側身時，忽然發現他手裡攥著什麼東西。
風不問眨了眨眼，乾脆整個人坐到了床上俯身辨認，他沒有看錯，被柳還青攥在手裡的確實是一塊碎掉的鏡子。
鏡子很小，鋒利的邊緣深深陷在他的肉里，看上去就像和肉長在一起，不仔細看並不容易發現。
風不問腦海中閃過一絲疑問，同時他眸光驟然一緊，以極快的速度接住了頭頂上落下的刀片。
刀片落下的位置正是他的頭頂，若他只是躲避，刀片將直直插入柳還青的心口。
因此風不問只是將刀片攔下，定睛一看發現並不是什麼刀片，而是另一塊更大的碎鏡。
這塊鏡子的邊緣被打磨地更為鋒利，和劍刃無甚區別。
好好的房間裡，為何會裝有這種東西？
風不問翹起二郎腿坐在床沿，好奇地將鏡片翻來覆去地看，隨後發現這床周圍都有些容易忽視的細小痕跡。
他不由把目光重又轉向床上無聲無息的人。
床上之人氣若遊絲，神情麻木，似乎吹一口氣他就會立即死去，換作旁人絕不會把這機關與他聯繫在一起。
風不問無聲盯了他一會兒，隨即把鏡子隨手一放，湊上前單手撐在柳還青身側。
躺著的人感覺到對方的靠近，本能攥緊了拳頭，片刻之後，一股清香慢慢驅逐了四周的迷香，像充了氣的泡沫將這個溺水已久的人與水隔離開來。
「柳還青？」
風不問忽然喚了一聲他的名字，夢魘中的人聽到這一聲，不知所以地顫了顫。
夢中柳還青身處一片黑暗，黑暗如水般鎖住他每一寸肌膚，又在他即將窒息時給他一口氣。
周圍不斷浮現各種扭曲的人臉亦或不可名狀之物，這些人臉其中有他的父母，也有他的師兄弟、宗門長老、師尊，其中最大的那張臉卻是他自己。
那雙滿是悔恨的眼瞳，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，化作血盆大口即將他吞沒，而就在此時，一道絲弦般的聲音輕輕撩開了那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