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霍太太或許在歇斯底里地同霍知程討價還價,束白卻已經在自己新的落腳點裡忙開了。她把自己的東西從巨大的行李箱裡拿出來,仔仔細細地整理著。她想,以前的人生似乎都為這讓一個人而活,從此刻開始,她可以好好為自己謀劃。「我不笨,又肯努力,以後肯定能過得很好。」束白一邊默默地安慰著自己,一邊有條不紊地收拾著房間。每完成一項任務,她就在自己的to do list上輕輕劃掉一項。這麼一天下來,她倒也覺得自己挺充實。
忙了一天,束白匆匆忙忙地給自己煮了一碗麵。她一邊吃麵,一邊看著林晚橙早上給自己發來的消息。林晚橙提議接下來的元旦小長假一起去探望黃雁南的母親和女兒。在消息的末尾,林晚橙又加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:
「束白,最近記得不要幫任何人收拾爛攤子。千萬記住,不要把自己繞進去了。」
看著林晚橙的這句話,束白有些疑惑。她不知道林晚橙具體指的是什麼,但總隱隱覺得和霍知程有關。畢業後她與林晚橙交集不多,唯一一次還是在霍知程酒店的開業典禮上。束白驚訝地在人群里發現了林晚橙,卻不知道林晚橙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來參加開業慶典的。林晚橙或許也有這樣的疑惑,弄不清宿舍里的學霸束白為何會出現在一個如此商業的場合。兩個人各自暗藏心事,只想儘快挨過這尷尬的時間。四目相對的瞬間,她們都慌亂地把眼神挪開。但在剪彩結束之後,束白看見一個男人把手輕輕地搭在林晚橙的肩上。男人的兩鬢已經發白了,望著林晚橙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寵溺與歡喜。束白分明記得,這個男人在剛才的剪彩上站在霍知程的旁邊,占據著最顯眼的C位,連霍知程以對他畢恭畢敬的。
「霍叔叔,那個男人是誰?」束白指著林晚橙旁邊的男人,悄悄地問霍知程。
霍知程朝著束白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小聲回答道:「那是這次項目的大股東丁子恆。怎麼?你認識他?」
束白趕緊表示否認。這麼看來,林晚橙和這位霍知程也忌憚的大佬肯定有某種不可言說的關係。她不再多說什麼,只是把這份震驚放在心底。
那麼,林晚橙究竟在提醒自己什麼呢?束白百思不得其解。這時,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束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。她瞥了一眼來電號碼,霍知程的名字赫然在目。
束白知道霍知程一向決絕。之前的曹曦月陳嘉琪等人,自分手後得到的全是徹底斷聯的結果。霍知程為什麼又會打給自己呢?束白心中隱隱浮現出幾分幻想。難道真如霍太太說的那樣,自己是個特別的人,所以霍知程還對她有一絲溫情嗎?
束白暫且把林晚橙的忠告放在了一邊,忐忑地接起了霍知程的電話。
「束白。你這就走了?不和我多說幾句話?」霍知程的聲音一如往昔,仿佛那尷尬的一晚並未發生過。
束白的心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。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,戰戰兢兢地說道:「嗯。既然你那樣說了,我當然也有我自己的原則。」
「對我,你也這麼涇渭分明嗎?」霍知程的語氣中似乎還帶了一些埋怨的成分。這是這麼多年來束白第一次從他那裡接收到曖昧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