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阿公如遭雷劈,不敢置信地看著里正,收手按住胸口,呼吸急促,白眼一翻,氣暈過去。
孫六婆嚎啕大哭,扶著程阿公哭訴里正欺負人:「你們程氏欺負人吶!我們一家上上下下都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,你們憑什麼把我們從程氏除名,還有沒有天理了!」
周遭村民越聚越多,里正急了,甩開手,招呼家裡人趕緊走,罵就罵吧,過了今天,誰在乎。
凌一收到消息是因為江萍和袁氏聊天提到了程家這事,說程阿公現在還躺在床上,人說話都不利索了。
凌一正在檢查私塾學生們新月考的答卷,聽聞此話,疑惑地看向江萍:「娘,程氏的祭祖是在這幾天嗎?」
江萍的記性不算好,此時已經十一月,距離過年也就一個月,現在回去祭祖是不是太早了些?
可村裡的程氏族人又說,今年一整年沒有下雨,這次族裡祭祖不只是為了祭祖,也為了向祖先祈求下雨,所以要早些回去準備。
那這麼看來,祭祖是件好事,肯定花費不少銀子和糧食,程氏一族這麼有錢嗎?
今年各地的地主、鄉紳、富商都因為饑荒而勒緊褲腰帶過日子,不說節衣縮食,但大型的宴席基本都沒辦了,這乾旱不知道啥時候結束,旱災之後還可能出現大面積饑荒、瘟疫,甚至是洪澇,所有家中有存糧的基本都省著吃。
程氏一族要在這個檔口祭祖,還不帶上程家人,也沒想過來凌一這兒要點錢?
雖說雙方鬧過矛盾,但以程氏一族的貪心來說,凌一如今還能救濟百姓,可見她的存糧十分充足,程氏一族難道就不想從凌一這兒撈點?
她們不僅不想撈,似乎還想撇清關係。
凌一的直覺告訴她,程氏族人的反應不對勁。但她並沒有眼線紮根程氏,於是,她只能托人送信給林漾,拜託林漾查一查和程氏祭祖相關的事。
結果上午的信送到江源縣,下午林漾就回信了,信里只有這麼一句話:「程氏並無祭祖事項。」
因為程氏族人在別的村還有族人,例如江家所在的七里莊等,都有程氏族人。
程氏祭祖是大事,但林漾卻發現,只有全安村的程氏族人回族村了,其他村子的族人沒有接到任何消息。
一些在林家幹活的外村程氏族人,一臉懵地告訴自家掌柜,最近族裡沒有祭祖,沒人通知她們。
啥意思?除了全安村的程氏族人,其他人都被除名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