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杯底落下,啟唇:「然後呢,你想說你是在林自潛那邊看見的,還是說在付清那兒看見的,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?」
見人不藏著掖著,寧歸硯也攤開了:「另外半本是林自潛從付清手裡拿的,付清不是受傷了,他是中了毒這毒,得用那書上的某樣東西解開?季宿白,那毒是林自潛下的,還是長久帶著的?」
季宿白將他傾身來時的垂髮撩起:「寧歸硯,除了歷青,你還想幫幾個人?你不如現在全部說出來?自己身上的禍還沒有逃開,就想著要幫別人了?」
他說話時抿著嘴,撩著頭髮的那隻手手背上的青筋隱隱可現,周身的靈氣刻意籠罩在寧歸硯周身,看起來氣得不輕。
「嘶。」
惹人生氣的人縮了縮肩膀,周圍的冷意又頃刻散開了,隨後身上覆上被褥的一角。
季宿白覺得不夠,又拉了拉,最後在寧歸硯抗拒的視線下將人整個包裹起來,看起來就像個粽子。
因此他結束動作看過去的時候,低頭悶悶笑了聲。
寧歸硯不滿地將手從被褥里抽出來,嗔了季宿白一眼,隨後腦袋傾過去:「怎麼,你吃醋了見不得我對別人好?見不得你就說啊,我也不是不能遷就你... ...」
「嗯,見不得,我心窄。」季宿白斷了寧歸硯的話,兩人互相看著,忽然就寂靜了下來。
「咳咳。」寧歸硯低頭咳了一聲,見床邊的人站起身,這才揉揉耳垂繼續問:「你剛剛還沒回答我,到底是哪種?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?怕我知道後做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?」
季宿白手裡端著一杯熱水,遞過去:「喝水。」
見人接過小口抿著,他開口:「你總是跑出去亂晃就對我已經很不利了,不過我的確不知道付清的毒是怎麼來的,他在後山,林自潛在想辦法弄解藥,上次去了佛宗,在那邊呆了半月,雖然身上的傷和魔印是消除了,但毒他們無能為力。」
寧歸硯又問:「不能傳信去其他宗門嗎?」
季宿白坐在床沿:「你覺得如果傳出去了會怎麼樣?多的是眼睛盯著天一山想要取代其地位,你在精英大賽上也看見了,如果現在傳出去,別說魔族了,可能馬上就會被其他宗門鑽了空子,後果你清楚。」
「所以啊,」寧歸硯揚起笑拉住他的衣袖,「你把繼業大典提前,最好是大張旗鼓地辦,把仙門的人都叫來,人多好辦事。」
「不然拖久了,你我都知道後果,你可能無所謂,我對自己的性命還是挺看重的,而且我吃不得一點那水牢的苦。」
這話打在了季宿白的軟肋上,他心裡的確不希望寧歸硯冒險,並且也對這個滿嘴謊話的人不太放心,但如寧歸硯說的,要想安全地離開,只能趁著人群混亂的時候引起慌亂,然後趁亂逃離。
其實他現在大可以放寧歸硯走,但對方似乎並不想這麼輕易就跑了,看樣子是要留下點什麼東西,或者拿走什麼東西,而且這事有風險,現在跑了,說不準會有人道出寧歸硯的身份,況且還有山下那群魔族圍著,自然不能讓他落入那些人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