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怎麼說葉守財不會說話。
這話一出口,葉珍金臉上便有一閃而過的不好看,不過還是很快笑著應道:
「我也是這麼怕的,所以打聽的尤為仔細,對方不是什麼旁支,而是柳家大房家最小的公子。」
「上頭雖然有兩個兄長,不過一個已經沒了,一個跟著大房老爺在外赴任,在汴京城裡考功名,不常回來。」
「他雖沒跟著大老爺去汴京,不過也在家裡鑽研學問,況且柳家老夫人還在本家,本家底下,二老爺膝下又只有幾個閨女,三老爺喪妻後壓根就沒婚配,也沒孩子......」
「都說麼兒若珠,這孩子從來受長輩疼愛,不說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,吃的是山珍海味,就說作學問的一隻筆,若在外頭買可就得好幾十兩銀子呢。」
「我思來想去,都覺得這是頂頂難得的姻緣,所以趕忙回來同爹娘弟弟們說說......」
黃氏也不知是聽了綾羅綢緞,還是山珍海味,一時間眼睛都有些迷糊勁兒,只連連道:
「是好姻緣,好姻緣,若是能成姻親,咱們往後可就是柳家的姻親,說出去誰不敬咱們幾分面子!」
一直在假裝忙活的葉青釉聽到這裡險些直接笑出聲來——
面子能值幾個錢?
況且若是沒記錯的話,葉珍金的閨女,可叫王秀麗,姓王!
先不說面子和錢財,不隨x關係傳播,縱使她王秀麗和柳家公子明媒正娶,拜天地入洞房成周公之禮,得到萬般的富貴.......和葉家有什麼關係!
說出去誰曉得你這快出三服以外的葉家是誰?
沒人注意葉青釉這頭的動靜,葉珍金聽了黃氏的話,臉上也是喜笑顏開:
「是這個理,所以才帶著麗丫頭回龍泉,再找爹娘兄弟添上一部分嫁妝,好叫出嫁時也不輸了柳府的顏面......」
「等等等等,大姐這話什麼意思?」
談到要貼錢,腦子就一點兒也不糊塗的葉守財忙掐了話頭:
「人家柳小公子要娶麗丫頭,也知道麗丫頭是永州人,那邊發嫁不就行了,何必要回到龍泉?」
「大姐是想要麗丫頭在這邊發嫁,用咱們的門臉宅子,咱們還得給張羅嫁妝?」
「剛剛說要借銀子,不會就是這嫁妝錢吧?那豈不是就不還了嗎!」
葉守財終於是有些反應過味道來了,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通,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:
「那麗丫頭他爹呢?她爹就沒影了?」
這是裝哪門子死人去了?
葉守財勉強將最後一句話咽回了肚子裡,可奈何他動嘴的速度太快,連最遠的葉青釉都瞧見了他口中最後那沒出聲的一句話,更別提就在旁邊的葉珍金等人。
黃氏似乎也是有些回過味來了,緩緩鬆開了一直握著老閨女的手:
「你二弟說的對,在永州發嫁不就可以了嗎?為何要將麗丫頭接來龍泉?」
「你進門時候說麗丫頭和你一起來的龍泉,天太晚才沒來,那她如今是在哪?」
堂中多道目光盯著葉珍金,饒是葉珍金這些年已經練出一身圓滑的場面功夫,一時間也是有些難堪。
支吾數聲之後,眼見含糊不過去,葉珍金這才嘆了口氣,將實話說了:
「我在府城裡租了個二進的小院兒,準備租到麗丫頭髮嫁,再回永州,麗丫頭如今就在那邊。」
「她必須在這邊發嫁,因、因為我當時,沒將她是家生子奴籍的事兒同柳家小公子說.......」
第74章 張冠李戴
「什麼?!」
黃氏一下子便沒壓住聲:
「那怎麼能行呢!」
「婚配需得請媒人,合八字,過戶籍,這籍冊一拿出來,不就全露餡了嗎?!」
葉珍金的男人王莊頭是家生子,這種人雖說比半路被賣的奴僕在主人家面前得臉一些,又因著『宰相門前五品官』,吃喝用度也比普通人家好上一些,可在戶籍上論,終究是奴籍!
柳家那是什麼樣的人家?
龍泉里富貴潑天的人家,那柳家小公子又是大房最小的兒子,雖然見得以後得他撐嗣,可架不住後面二房三房都沒兒子,若是被過繼,又過些年,那也是一房之長,到時候被人知道娶了個奴籍做妻,那還要不要臉了?
葉珍金臉上也有些尷尬,不過顯然來之前也有打過腹稿,給黃氏順了順氣,便繼續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