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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客氣的說,她幾乎一開始便能猜中十之五六。

而真的等葉青釉在那些人走後,偷偷摸進那些龍窯裡面,感受到窯火的溫度之後,那概率便成了十之八九。

瓷所離各個龍窯地址的遠近,近期天氣的好壞,空氣的濕度,以及幾人出發的時間,離開的時間,窯火熄滅的餘溫......

這些東西,對於天生就會揣度他人心思的葉青釉而言,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。

選擇哪個龍窯,其實一直不是什麼選擇題,而是一道只有答案的單項選擇題。

如此明朗,如此.....不堪一擊。

在確信自己的猜測能到九成多之後,葉青釉再一次開啟了下一次的行動,她沒有再糾結與用那些攢下的錢買書,而是用那些錢,買了儘可能多的盒飯,然後借了房東大娘女兒遺棄不要的自行車,歪歪扭扭的開始了自己的『叫賣』之旅。

這些盒飯當然不可能是賣給畢生只見一面的那些路人。

葉青釉的目標,從一開始,就只有李老先生。

當然,或許還得算上李老先生那些看著就有些蠢頭蠢腦的徒弟們。

葉青釉幾乎直奔龍窯所在的丘陵,但因記掛著不想太明顯,仍先是在幾個小饅頭窯邊數著數賣了幾分盒飯,這才慢悠悠的重新騎向了葉老先生今日帶徒弟們來的地方。

她的年紀小,耳朵好,身體輕,騎著的車也輕快,快靠近龍窯的時候,便聽到平日裡脾氣極好的李老先生今日像是動了肝火一樣,像是個大喇叭似的,不停在重複著:

「為什麼燒不出來,為什麼燒不出來?」

沒有其他言語,顛來倒去,就只有這麼一句。

可無限的重複,癲狂的話語,無一不在透露著說話之人的崩潰。

龍窯面前站著五個人,除了李老先生,就是他的四個徒弟。

四個徒弟年紀明明都不小,可你推推我,我推推你,愣是沒有一個人敢承接住李老爺子的怒火。

最終,還是那個年紀最大的人被推到了最前面。

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漢子看著很是侷促,像是個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似的,牢牢護住身後的幾個師弟們,賠笑道:

「師父,您別生氣。」

「咱們再試一遍,您歇歇,坐在那邊的椅子上看就行。」

這話不說還好,一說,言語裡面的呆板簡直如同烈火澆油,令李老爺子的火氣更上一層樓:

「我坐?我還坐什麼?我現在就想拿根繩子吊死在龍窯里!」

「我該交的都已經教給你們了,我李傳瑜敢對天發誓,我一點兒也沒有藏私!」

「為什麼你們燒不出來?你們是不是沒有用功?或者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懶了?」

年紀最大的中年男人還想開口,不過卻當場被喝住了言語。

李老爺子的火氣很大:

「趙一!你知道你是夠努力的,但如此努力,為什麼還燒不出秘色瓷?你最該反省!你就莫要開口了!」

後面幾個人似乎有人在對視,李老爺子完全沒有給他們取笑大師兄的機會,分別指著幾人就開始罵:

「老二,你別以為我人老了就不知道事兒,無論我每次教你什麼,你永遠就只學個六七成!」

「六七成有什麼好心滿意足的!你覺得有你爹給你兜底,無論什麼時候,你都能有個退路?」

「你也不怕砸了你自己的名聲!」

被李老爺子稱作老二的男人頂著一個大寸頭,寸頭還染成了不倫不類的紅,原先頗有一種吊兒郎當的派頭,但被師父一罵,也收斂了神色,低下頭不敢吭聲。

而李老爺子的言語顯然還沒有結束,手指一伸,指向了不知什麼時候偷偷往所有人後面挪的三徒弟:

「還有你!老三!」

「你這孫子你是真孫子啊!最油嘴滑舌拿腔拿調的就是你,你大師兄雖然到不了我要的高度,可八九成還是沒問題,你二師兄雖然怠慢,卻也起碼會個六七成,你呢?你能學個三四成不?」

那矮瘦的男人被罵也不敢吭聲,只是默默又往後挪了挪,躲到了四師弟黃文德的後面,並且不動神色的把老四往前推了一把。

黃四一時不察,被推了個踉蹌,剛好撞到李老爺子的槍口,老三暗喜不已,本以為怒火要轉移,沒想到李老爺子的怒火,看向黃四時卻偃旗息鼓了。

李老爺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放下了手:

「老四.....算了,你個沒腦子的,早晚被人當槍使,罵了也沒用,你就糊糊塗塗的過一輩子吧。」

黃文德不算太懂,卻也知道自己沒有被罵,當即嘿嘿笑了兩聲,往後退了幾步,不顧老三憤怒的眼神,又把偷偷排在他後面的老三重新推到了自己的前面。

李老爺子揉著眉心,瞧著幾個各有各自不成器的徒弟,又是長長的嘆氣。

顯然,這回他是真的累了。

大徒弟到底還是大徒弟,有些懂師父的心思,斟酌片刻,給師父拎了把椅子放下,緩聲寬慰道:

「師父,說來您可能不信......」

「但,咱們都不是不肯學的人,不然怎麼可能來拜師學藝?」

「說來有些可憐.......您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,人和人之間,也是有天賦差別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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