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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文達有股不太好的預感。

院落內,高諶悠哉坐在太師椅上,旁若無人地喝著茶道:「三殿下雖是性情中人,但是手下的人動作不老實,該罰。」

娜木咬著牙,竭力不讓自己呻吟出來。

眾人視線所及處,只見女人的腰腹處全是血淋淋的傷口,正有幾個錦衣衛在上面撒鹽,有些膽小的登時別過眼去,嘴裡念著阿彌陀佛。

錦衣衛行事猖獗不是一日兩日,可這種當眾處刑卻實在少有。

一身黑衣的阿命站在人群最中央,緩緩走出來道,「指揮使好手段,算計了我的僕人。」

「放肆!指揮使面前,你怎敢如此行事!」

一帶刀侍衛拔刀相向,怒喝道。

話音剛落,女人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前,棕色的眸子從他面前擦過,下一瞬人群傳來驚呼聲。

幾乎眨眼的功夫,她便左手如鷹爪扣進那侍衛肩頸,硬生生掏破了他的器官和喉嚨。

侍衛雙目睜大,被自己的血崩了一臉。

阿命雙眸冰冷,緩緩收手,看著他在自己身前倒下,抬起一腳隨意踹在他腹中,男人的身形便如石子般重重擲向捆著娜木的木架上。

「砰」一聲,那木架四分五裂,本撒鹽的幾個錦衣衛迅速飛身躲開。

娜木白著臉,抬手便將身上的鎖鏈卸了。

指揮同知薛如海面色陰沉:「大膽!」

第8章

阿命拎起衣袍下擺,一記鞭腿踢斷那攔路錦衣衛的腿骨,搶過他腰間刀,揮手幾下將架子砍斷,周遭登時木屑亂飛。

外圍觀看的人群一退再退,生怕這場爭鬥的餘波衝擊到他們身上。

娜木已從架子上解脫,抽身而去。

那錦衣衛倒地哀嚎,呲牙咧嘴地看向阿命。

薛如海欲上前阻止,化掌朝她襲去,誰料被她一隻手攥住。

阿命又冷冷放開:「你太慢了。」

薛如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。

高諶倏地起身,眯起眸子冷哼一聲,「身為和親公主,不行和親之職,阿命,按照大魏律法,你理應監禁。」

女人嗤笑一聲,「有那功夫,還是叫你們的皇帝跟我談談吧。」

高諶立刻呵斥道:「等夏風宴結束,本官便押解你前往皇宮!」

阿命眸光微動:「既是如此,我等著!」

慶願隱在暗處看了這齣戲有半晌,觀察著阿命和高諶兩伙人,不由得冷哼一聲,甩袖返回閣樓之中。

李掌教眉頭蹙起:「殿下,看來阿命已經被皇帝招攬了去。」

否則,阿命面對這場紛爭,應是向慶願求援,而不是借高諶之手進宮覲見皇帝。

婦人眸中寒光畢露,冷冷道:「既是如此,那就別留著了。」

「可惜了,這麼一把好刀。」

她眸中流露出幾分遺憾,搖頭半晌,被李掌教扶著回了閣樓。

徐文達露在明面,就站在人群後方,等到阿命的身影遠去,他這才負手道:「高諶——」

眾人聽見他的聲音,連忙讓開身形:「徐閣老。」

在場其他官員前來拜見,徐文達瞥了他們一眼,雙手背在身後,面色不改:「這是鬧出什麼動靜了?阿命乃北元三公主,再如何也不應該上刑才是。」

高諶、薛如海向他行禮:「徐閣老。」

高諶笑呵呵的:「她那僕從不太老實,偷了下官的玉佩,下官這才想給她一些教訓,那可是我在詔獄的令牌,沒殺了她都不錯了。」

徐文達恍然大悟:「雖是如此,但今日眾人都在,你是錦衣衛,與聖上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日後行事還是要多顧忌些。」

人群已散,高諶目送他遠去。

等人走後,薛如海冷哼一聲:「假仁假義。」

高諶眸光如毒蛇,半晌才收回在徐文達身上的視線,語氣狠厲:「等來日抓到他與慶願勾結的把柄,必叫他生不如死。」

錦衣衛乃皇帝直系,論關係比內閣還要近,憑什麼要看徐文達一個叛徒的臉色?

「若非這兩年苗亂,徐家子侄握有兵權,哪輪的上他當首輔。」

薛如海冷冷道,言語間不盡嘲諷。

高諶則負手看向阿命離去的方向,思量道:「觀她態度,雖惱了動她奴僕,但也有試探之意,應是在權衡。」

薛如海眸底划過不屑:「雖說她曾經縱橫北元羅斯,但如今只是困在南魏的一隻家雀而已,聖上要她如何她就如何。」

高諶自然同意,但不免道:「她這把刀太過鋒利,只怕慶願不甘心。」

兩人對視一眼,抬步進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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