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命一邊嗑著瓜子,一邊頭也不抬地問。
三個礦監司官員分別關押在三個牢獄內,但不妨礙同時聽清阿命的問話。
文太原心裡一驚,聲音嘶啞道:「官方卷宗上應該記載過,徐殷和劉衍月乃畏罪自刎而死。」
阿命淡淡看向他:「范享貴,你們和他是什麼關係?」
文太原脊背一彎,聲音弱了弱:「我們的關係,不就是行賄和受賄麼。」
隔壁的鐵欄杆猛地被拍了幾下,另一個中年男子一臉憤懣地喊道:「文兄!」
「你是李菁?」阿命斜眼看向那人。
李菁憤然放下手,冷冷道:「在下正是李菁。」
「原來是寧為傲立血枝頭,不願折腰做棲鳳的李大人,經年已過,你的骨頭也軟下來了?」
阿命笑著,有些玩味,但落在眾人眼裡卻是徹徹底底的諷刺。
李菁渾身哆嗦著,再次抬手,狠狠攥住鐵欄杆,面色慘白地看向阿命:「你若是想來折辱我們,還不如現在就回去!」
女人笑了一聲,卻沒有說話。
「在下孟耀年。」
另一道聲音從更遠處傳來,聽著有些虛弱。
阿命若有所思看著李菁:「徐殷和劉衍月不是畏罪自殺,是被范享貴殺死的,對嗎?」
李菁冷冷看她:「你怎麼知——」
文太原忽地高聲打斷:「月大人無憑無據,為何斷定他二人是他殺?」
李菁抿緊唇,隔著欄杆想同文太原說什麼,但最終也只是囁嚅了下唇。
孟耀年的聲音傳來:「文兄——」
阿命察覺到三人的暗流涌動,從椅子上起身,走到李菁身前,拿出一個黑袋子:「你看看這是什麼?」
四根孤零零的手指帶著腐爛的屍。斑,其中一根手指上還留有銅戒,李菁神魂一震:「你找到了他們的屍體?」
阿命:「殺死他們的人是誰?」
「你要是想從我們身上找到線索,簡直大錯特錯。我們是有罪之人,有罪之人,就應當認罪伏法,」文太原嗤笑一聲,「我們早就認命了。」
他們在隱藏什麼。
或許不是他們想隱藏,而是孟泰逼他們去隱藏,從昨日飯局到今日審訊,高高在上的審判者試圖將罪名推向這些「罪犯」,令人髮指的是,「罪犯」們在爭著搶著認下這些罪名。
由此可見,這樁案件中,朝廷已經失去了公信力。
沒人願意相信朝廷。
因為九江的高官一手遮天。
徐殷和劉衍月的死這幾人一清二楚。
但是他們受制於孟泰,連自己的清白都不敢辯解。
女人的長睫在火光下泛出一片陰影,她若有所思打量著這簡陋漆黑的牢獄,漫不經心地問:「你幾月入獄?」
文太原:「五月。」
「六月你生母病重身亡,七月你的妻子因私通被你父親活活打死,因此你父親也被判死。刑,」
中年人的拳頭越握越緊,他瘦削的腮幫子緊緊鼓起來,連眼球都憋脹著血絲,他一動不動看著阿命,似是在等她什麼時候說完。
阿命卻笑了起來,「你猜你的小女兒和兒子怎麼樣了?」
「有些人作繭自縛,有些人破繭求生,你們困在牢籠中,但困在牢籠中的,不僅僅是你們。」
眾人神色不定,不敢去看她。
阿命淡淡道:「你們不相信朝廷,因為你們看不清皇上想要做什麼,曾經孟泰可以一腳就踩死你們,讓你們去背鍋,讓你們去死,讓你們的
家人也死無葬身之地,但現在不一樣了。」
她頓了頓,玩味道:「你們會慢慢發現,這樁案子會離行賄案的名頭越來越遠,遠到你們的生死——」
幾人神色一緊。
「根、本、就、不、重、要。」
滿室寂靜,他們聽不懂阿命想說什麼。
「看看這是什麼?」
她將一枚金鑰匙遞給欄杆裡面的文太原。
文太原瞪著眼,顫抖著手去接,發現自己從未見過這物件,心底猛地鬆了口氣,片刻後,他翻轉那枚金鑰匙,卻在上面看到了一個「范」字。
他手一抖,徑直扔了那鑰匙。
阿命看著那掉落在地的金鑰匙,說道:「從范享貴的妻子身上揪下來的,他妻子的屍體被扔在亂葬崗。」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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