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寒露費勁地將目光從高磊臉上拔下來,閉眼,按按眉心,又息事寧人地擺了擺手,「再說你們公司也看不上我——投這電影,掉價。」
高磊止住了笑,正色問道:「看你也不像忍氣吞聲的人,剛才竟然能忍馬老幾?」
說來奇怪,不躲是因為那一瞬間李寒露生出一種近乎自虐的心理:既然尹澤川放任她在此獨自一人,那她就甘願被輕薄,甘願被折辱,她拼著自己噁心也要換取落在尹澤川臉上的巴掌。
李寒露沒答,探身要拿醒酒器,尚還離得老遠,就被高磊擋格制止,「你喝多了。我送你去休息。」
主辦方在場館附近給與會者訂了酒店,場館門口還有接駁車。李寒露有點犯困,閉著眼睛搖頭,「瞧不起誰呢?」
「紅酒後勁大。」
「別管我。」
李寒露剛一起身,立刻兩腳發軟,天旋地轉,往後仰倒時被高磊接了個正著。高磊嘆氣,「還犟不犟?」
李寒露費力地睜眼看他,「你多大歲數?怎麼講話像我爸?」
「我沒那麼老。」
「45?」
「38。」
「差不多。都不是一輩的人了。」
李寒露咕噥著,掙扎無效,被高磊拎著走,剛出宴會廳就打了個噴嚏。高磊一手按李寒露肩膀,一手要脫外套給她披上,李寒露甩開對方,倒退兩步往後躲閃,「我不要你衣服——哎!」見高磊兜臉要把她蒙住,立刻抬手指他鼻子,眼刀凶煞,試圖將其嚇退。
高磊沒再堅持,把衣服搭回臂彎。
警報解除,李寒露放下了手,小動物似的歪歪頭,好奇打量眼前這個男人,「哎。」
「嗯?」
「你是不是想睡我?」
高磊哭笑不得,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
李寒露老神在在,「男的都一個樣。沒什麼不好承認的。」
「如果我說『是』,你要怎麼回答;如果我說『不是』,你要怎麼回答?」
「Don’t answer a question with another question.」
「好吧。我想睡你。」
李寒露突然大笑,笑得彎腰,長捲髮半遮掩著脂粉覆蓋的臉,影影綽綽。「夠誠實。我喜歡。」
李寒露一路搖晃,被高磊護送至酒店大堂。高磊想送李寒露上樓,李寒露不許,踉蹌著倒退進電梯,在萬丈光芒中眼看高磊消失在冰冷的電梯門後。電梯上行飛快,李寒露頭疼耳朵疼,直到聽見「叮」的一聲,門開,目的樓層到達,李寒露終於再堅持不住,膝蓋一彎仰躺在地,安靜如同一具美艷屍體。
高磊有句話說對了。紅酒確實後勁大。
仿佛眼皮一闔就能睡去。李寒露努力眨眼,卻敵不過昏沉睡意,最後的模糊想法竟然是,等會兒有人在這層出電梯,就是要被她嚇得魂飛魄散才好玩呢。
客房層的地毯軟得像棉花糖,李寒露深陷其中,仿佛做了個夢,夢中有雙昂貴而精緻的手工皮鞋穩穩停在她身邊。李寒露認出了這雙鞋子,來自倫敦一家有著超過二百年歷史的老字號,嚴謹、老派,雙線縫製,因為倫敦多雨,這是為了防止浸濕。
說了不讓高磊跟來他怎麼還來,李寒露懵然想著,厭倦且不耐煩,叫出口的名字卻是,澤川。
男人半蹲下來,伸手撫摸李寒露的側臉,「我在。」
傾斜搖晃的視線中是尹澤川的臉,聲音也是尹澤川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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