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澤川在李寒露眼中一向瀟灑超脫, 可在這一刻李寒露聽見尹澤川的嘆息。那嘆息中沒有埋怨, 尹澤川純粹只是困惑不解,「露露,你到底在彆扭什麼?」
這分明是倒打一耙。為了不到兩千萬投資李寒露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地陪酒陪笑,就差陪床;而尹澤川捧孟瑤光時甘願一擲千金,卻偏偏對她那句只說了一半的話如此刻薄。
也是。孟瑤光又美又憨,比她可人疼。
李寒露覺得她成了艾德·伍德,繞來繞去,垂死掙扎,總要因為一個「錢」字多受掣肘。紙盤子就是宇宙飛船,燎個火苗,呼啦啦地燃燒,最後什麼也不剩。他們曾以為這世界會將他們銘記,然而最終命運不過拍一輩子B級片。
他們都是天真的譫妄者,失敗的夢想家。
銀白月色如水一般冷而透徹,泠泠勾勒李寒露的側臉。李寒露在月色里仰頭凝視尹澤川,眼中的光冰涼滯澀,「如果我們八年前就在一起,一切會不會不一樣?」
李寒露曾問過他類似的問題,在尹澤川為她布置了一片花海的那天晚上,李寒露問他,問倫敦分別之後他是不是後悔了。那時尹澤川說:「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。我們能在人海再度重逢,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。」
而這次尹澤川選擇沉默,沒有回答。
李寒露已經不再執著於尹澤川的答案,只是遺憾,遺憾物非人也非,一切都再不及當年純粹。「那時候我沒愛過別人,也沒受過傷。是你不要我。」
諸多複雜心緒在眼底掠過,超出語言,也超出任何外顯表達。尹澤川捧著李寒露的側臉,如同捧起精巧易碎的瓷器,距離靠近,呼吸交錯,尹澤川卻並未吻過去,向來淡然的笑容中難得夾雜一絲苦澀,「那時候你太小了,我不能那麼做。」
金絲雀籠子一片狼藉,尹澤川讓人連夜打掃,兩人乾脆沒有離開醫院,就地歇腳。
上午,李寒露在昏暗中醒來。窗簾太厚,全然無法判斷時間,可從頭疼的程度不難推測,大概他們沒睡太久。結實手臂攬著她的後背,又在她不老實地扭動之後刻意收緊,李寒露撞上熾熱胸膛,聽見頭頂略微低啞的男人聲音,「嗯,好。知道了。」
尹澤川掛斷電話,傷手的無名指與小拇指鉗著手機,將其扔在床頭,低頭柔聲問李寒露,「吵醒你了?」
交頸而臥的數個小時,睡得比之前這段時間的每一晚都踏實許多。李寒露摟著尹澤川不出聲,半天才悶悶開口,「有人找你?」
「我爸媽。他們早上剛到我那去,去給我貼春聯。」
李寒露睜開眼睛,鬆手,「那你快回家吧。」剛坐起身,後背手臂一勾,李寒露防備不及,乾脆利落摔回始作俑者懷裡。
尹澤川說:「不回去了。我陪你過年。」
外環線內禁燃煙花爆竹,現在又離了職,失去對假期與工作日的感知,李寒露時常忘記他們已經踩在了年終歲尾。
「在哪兒過?」
「去你那邊。我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不速之客。你那兒應該打掃得差不多了,我現在讓廚師過去準備,咱們晚上一起吃年夜飯。」
「你不回去陪你爸媽?」
「沒事。見多了他們才會嫌我礙事。」
「尹錚呢?回學校了?」
「早就走了。」
兩人安靜片刻,就那麼抱著躺在一起,尹澤川輕拍著李寒露的肩膀,像極了哄小孩子,「睡夠沒有?睡夠的話,出去吃飯好不好?然後回去貼春聯。」
李寒露沒那麼多講究,向來百無禁忌,賴在尹澤川身上不想起來,整張臉悶在肌肉強健的胸口,「不用貼。麻煩。」
尹澤川笑了,在她額角親了一下,「要貼的。」
「要不你寫一個?」
李寒露說完才想起來,尹澤川的手傷了。尹澤川將夾板在李寒露眼前晃晃,提出了一個有建設性的建議,「我寫不了,但可以讓翊白寫。」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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