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澤川笑著在她眉心啄了一口,「可別摔著。你摔著我心疼。」
聽過這話,李寒露忽然收了假模假樣的表情,專注凝視著尹澤川,一雙漆黑眼珠亮如星辰,「你會讓我摔著麼?」
兩人對視良久。尹澤川說:「不會。」
傍晚,餃子工程正式開始施工。李寒露決定包兩種餡,一個白菜蝦仁,一個芹菜牛肉。照著網上的教程調餡倒是不難,就是麻煩,洗絞肉機就差點把李寒露給洗崩潰了,最後好不容易兩大碗原料準備停當,李寒露起鍋熱油,往裡灑了一把花椒,「包餃子怎麼這麼費勁兒,現在去徐大律師家蹭飯來不來得及?」
「不去。他家四個電燈泡,還得幫著帶倆小電燈泡,這飯蹭得不划算。」尹澤川拿起李寒露的手機看看,「是不是得加花椒油?咱們沒買?」
小火在鍋底跳躍,漸漸燒出誘人的花椒香氣,「用現成的花椒油沒有這種現爆出來的香。」
尹澤川從後擁著李寒露的後背,下巴在她耳朵上蹭了蹭,軟軟的,磁性嗓音里愉悅帶出一點隱秘笑意,「知道得還挺多。上大學時候學會的?」
「不是。我媽說的。我媽做菜不太行,包餃子還可以,從前我家經常包餃子。」正說著,手機響了,李寒露拿筷子在油鍋里撥花椒粒,匆匆瞥了一眼,「幫我接了,開免提。誰啊。」
李寒露剛說完前一句尹澤川就按了通話,以至於當李寒露瞥見屏幕上的名字,那話想收都收不回來。
對面叫了李寒露一聲,是個女人的聲音,「露露?幹什麼呢?」
李寒露面無表情放下筷子,拿過尹澤川手中的手機,關掉免提,進臥室接電話。不一會兒李寒露又出來了,往爐灶瞄了一眼,在心裡表揚尹澤川:竟然還知道關火。
熱油潑進餃子餡。尹澤川問,「剛才那是……?」
李寒露輕描淡寫,「我媽。」
「有事?」
「沒事。說給我打錢了。」
自六年前起,李母每年過年都會往李寒露卡里打一大筆錢,那筆錢遠遠超出李寒露每年留學的學費和吃穿用度所需,大方得令人咋舌,但也是自六年前起,李寒露再也沒用過李母的錢。李母是做生意的,比李父從政能賺得多,之前在金錢上對李寒露管束嚴格也只是怕她學壞。但事實證明學不學壞和錢一點關係也沒有。儘管沒動過那曾讓她想都不敢想的銀行卡餘額,李寒露終究還是染上了一身惡習。
尹澤川靜靜看她,忽道:「忘了問你。怎麼過年不回家?」
筷子戳進餃子餡,李寒露使得勁兒太大,碗筷打架,叮噹直響。「我沒有家。」
尹澤川也不追問,轉身端來麵團,擺在李寒露手邊。這下李寒露不幹了,「啪」地把筷子一撂,叉腰佯怒道:「你就什麼也不干,就在這兒等吃?」
尹澤川仍然笑著,繞到李寒露對面坐下,沒傷的那隻手嗒嗒在島台隨意敲打幾下,自在從容,「能者多勞。」
畢竟是能者害得尹澤川大過年的成了傷殘人士,除了多勞也沒有其他辦法。擀餃子皮是個技術活兒,李寒露左手右手拒絕合作,始終無法做到一手轉圈一手使擀麵杖,氣得李寒露只能站在島台旁邊轉圈兒擀,「餃子這東西為什麼一定要包起來呢?下個丸子湯再下個面片兒湯不是一樣嗎?」
尹澤川笑得快要趴下,給徐翊白打視頻,要看看他家進度怎麼樣。
徐大律師正給倆孩子餵飯,兩個小肉糰子在《小跳蛙》的啦啦啦中蹭了滿臉油光,阿姨在廚房忙活,明澈嘴饞地非要每道菜都先嘗一筷子。檐下一串小紅燈籠忽閃忽閃,整個家裡洋溢著不顧人死活的、雞飛狗跳的熱鬧。
李寒露正被兒歌魔音貫耳,手機響了。大年三十紮堆拜年,尹澤川剛才幹脆把手機靜音扔在一旁,但李寒露自知無人問津,就也沒管手機吵不吵。李寒露收了幾條群發微信,也有三五好友問候幾聲,電話卻是除了李母一個沒有,這是第一遭。
李寒露瞄了屏幕一眼,立刻扔下餃子皮,也不顧沒擦手,攥著手機就進了臥室。
臥室里沒開燈,房門關上,亮如白晝的光線在背後消弭,眼前只有窗外昏暗天光。
李寒露接通電話,揚起笑臉,儘管對方看不見,但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使講出來的話聽起來真誠些。「高總過年好。是啊,好久不見,可太巧了,我也正要給您打電話呢。
「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。」
第21章 「你來幫我洗澡。」
面片下鍋時終究還是裹了丸子, 添水三次,鍋中浮沉,胖墩墩的格外討喜。
雖說餃子皮擀得狼狽, 但李寒露捏出的餃子卻模樣漂亮,圓溜溜大肚子,餃子皮也剔透, 煮熟後能隱隱看出餡料色澤, 牛肉餡色深, 蝦仁餡色淺, 不分彼此親親熱熱擠成一團。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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