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電話響起。
外賣到了。
……
回到臥室時,屋裡已經開了燈。
孟春正坐在窗邊的地板上,聽到聲音,轉頭看了過來。
她眯了下眼,似是看不清來人。
張今樾放下手中的東西,走過去將人攔腰抱起,「不認識了?」
孟春眯著眼抬頭看他,歪了歪頭,忽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:「你回來啦!」
許是喝了酒的緣故,她說話黏乎乎的,莫名像是在撒嬌。
「我等你好久了,你怎麼才來呀。」
張今樾突然低頭,目光沉沉的盯著眼前的人,臉色酡紅,眼神迷離,是明顯的醉態。
察覺到肩上的桎梏時,也只是軟軟地掙扎了一下,沒什麼力道。
張今樾沒來由的有些惱。
他忽地開口喊她:「孟春。」
她有些茫然的應著:「怎麼啦?」
「你在等誰?」
「等你呀。」
張今樾沉默的看著她,終於問:「我是誰?」
他的聲音又低又輕,像是怕驚醒什麼似的。
對一個喝醉的人來說,這個問題可能有些莫名。
她眉頭輕皺:「你就是你啊。」
聽到這個回答,張今樾扯了扯唇角,卻怎麼也笑不出來。
他的目光漸漸下移,落在她喋喋不休的唇上,唇膏的顏色已經很淡了,但依舊不難認。
——他早上剛幫她塗過。
趁人之危什麼的,在這之前張今樾從未想過——就像幾個月前,他也未曾想到自己會卑劣的披上自己哥哥的名字一樣。
但這一刻,他慢慢抬起手,輕輕蹭了蹭她的唇角。很快,指尖便沾染上了一抹極淡的粉色。
驀地,孟春低下了頭。
張今樾動作一頓,以為她被自己唐突的動作嚇到醒了酒,剛要退回去道歉,就聽眼前這人沒心沒肺的說:「你的手好涼啊,我幫你暖暖。」
說著,她當真雙手捧著他的手,滿臉認真的捂了起來。
張今樾心裡一顫。
他閉了閉眼,不甘心的又問了一次:「孟春,我是誰?」
你到底是在為誰而暖手。
你認得清嗎。
孟春大概覺得他很奇怪,但依然抬起頭,很認真的上下打量他。
「你是——」
她又頓住了。
張今樾呼吸一窒,胸腔處帶起一陣轟鳴,只覺自己是即將被宣判的囚徒。
偏偏宣刑的人對此一無所知。
孟春「唔」了一聲,突然向前湊了湊。
兩人之間的距離猛地拉近,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吐息。
一瞬間,那塊被灼燒的皮膚迅速升溫。
張今樾目光暗了暗,垂眼看著撩而不知的人,剛要說些什麼,就見她一臉恍然,想要退回去。
他下意識攬住她的腰,攔了她的去路,將人困在自己懷裡。
孟春偏著頭笑,「我認得了。」
張今樾喉結滾了滾,目光不離她的唇,落在她後腰的手漸漸上移,從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:「嗯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