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蓴摘掉智能手錶,把口罩和帽子丟到后座,降下車窗,雙臂交疊趴到窗邊。
暖熱的風拂過臉頰,她心情雀躍的想尖叫。
「我們像不像電影裡的大逃亡?」她轉頭看駕駛位開車的方韞。
縱然坐了將近十四個小時的飛機,她的臉上也毫無疲態,一雙眼睛清澈明亮,盡顯靈氣。
方韞好笑地看她一眼,「那我們這算『逃出生天』了。」
「Uhhuh.」許蓴語氣輕快地應了一聲,肩膀隨著車載音響內的音樂聲晃動,肉眼可見的心情愉悅。
「哇——國內連夕陽都這麼美!」她望著車前方的落日誇張感慨,「這夕陽簡直就是『大漠孤煙直,長河……』不對不對不應景,應該是『高樓廣廈立,長街落日圓』。」
又想了想,她古代書生吟詩似的搖頭晃腦補全她的打油詩:「熾心越雲天,千里歸故園。高樓廣廈立,長街落日圓。康城會摯友,快意涌心間。」
方韞不由得想笑:「你們非漢語環境長大的,就和剛學漢語的老外一樣,喜歡說成語喜歡念詩,沒有應景的詩就自己編順口溜……哦不,詩。」
「誰和老外一樣,漢語是我的母語。我的漢語明明爐火純青!」許蓴一腦門兒的不服氣,「我這叫見此情此景有感而發,賦詩一首。」
「是是是,有感而發,賦詩一首。」方韞好笑地應和,頓了頓,問她,「說正經的,你就這麼從機場跑了,真的可以嗎?你那個叔會告狀的吧?被你爸媽知道了你怎麼交代?」
許蓴像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似的,緩緩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兒。
許蓴的父親工作特殊,常年待在國外,許蓴從小跟隨父母在國外長大,雖然小時候也回國過,但都待不長久,和旅遊也差不多。
這次她獨自回國的原因主要有兩個。
一是喜歡國內。二是為了躲開父母對她生活上過於嚴苛的管束。
許蓴對國內的了解,一半是從父母口中聽來的,一半是從網上和書上看來的,她很喜歡自己國家的文化,一直想回國生活。
她本科選擇的是世界史,跟父母商量過,想回國內讀大學,但由於那時她身體狀況不太好,加之她骨子裡自帶的國人會讀書的基因,高中畢業也才十六歲,父母實在捨不得,還是將她留在了身邊讀大學。
本科讀完,許蓴研究生選擇了中國史專業,申請了國內的大學,有學業需求,父母只能放她離開身邊。
她就讀的學校是康大,父親有位相識多年的至交老友恰好就在康城生活。
父母雖答應讓她回國,但始終放心不下她,所以,臨回國前,父親特地拜託了這位老友照看她。
據爸爸說,他這位老友端方正直,是個很可靠的人,值得信任和託付。
這幾個形容詞短語放在一起,再加上,她見過的爸爸其他朋友的日常風格,許蓴腦海中已經大致拼湊出了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了——
必然是一個極負責任、極嚴格,甚至會有些古板的長輩。
她甚至都想像出了對方的形象——一個穿著板正的行政夾克,端著搪瓷茶缸,戴黑框眼鏡的剛正。
再加上她是遠在海外的老友的託付,剛正大叔必定會更加「周全」的「照看」她,甚至可能會為了好給她父母交代,比她父母管束她管束得還嚴。
而她,人在屋檐下,也不能像在自己的地盤那麼隨性自在。
那她以後還有什麼自由可言?
所以,她便和已經回國的留學生校友方韞計劃了接機「大逃亡」。
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,並且計劃實施成功。
至於後續問題——
許蓴手指托腮,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:「他接不到我,一定會通知爸爸,可現在爸爸和我天各一方,只能打電話過來罵我一頓了。」
許蓴笑著挑眉,仿佛一切盡在掌握,「等挨完罵我再跟爸爸媽媽說,事已至此,而且事實證明我可以照顧好自己,不用麻煩別人。事情就解決啦。總之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嘛。」
方韞點點頭,隨她了。她難得回國,先讓她玩盡興再說。
車子追著夕陽下高架,一路開往酒店。
許蓴入住的熙平飯店位於靈康江畔,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,曾經享譽中外,至今仍名流聚集。
對於許蓴來說,如此一棟有歷史文化底蘊的「重點保護文物」,她當然是要親自住一住的。
預訂的是位置最好的套房,窗外就是靈康江。
酒店雖然有百年歷史,但設施並不陳舊,
房間裝潢是素淡的宋風,雅致中帶著點,許蓴很滿意。
參觀完房間,稍作休息,許蓴去洗澡換衣服。
窗外天色已經擦黑,燈光初現,輪船悠悠划過江。
晚上在酒店的樓頂bar,有一場給許蓴接風的聚會。&="&h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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