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一帆點了點頭:「你好好上藥,再有個三四天就好了。」
黎陽腳上有傷,不方便久站,葉雲州伸手扶著黎陽坐了下來,又給黎陽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。
葉雲州無論是人格魅力還是事業上的成就,都是他們這群人裡面的主心骨,周堯從未見過葉雲州這樣細心地去照顧一個人,而且是黎陽這個只有外表沒有什麼背景的人。
周堯忍不住開口想要說什麼,被費文用腳尖踢了一腳,費文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周堯,周堯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。
「怎麼不見李國偉呢?」
葉雲州的姐夫胡立誠坐在窗邊抽著煙,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地笑:「他呀,還在收拾他的爛攤子。」
李國偉性騷擾實習生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關注,都有人扒出李國偉和葉氏集團的關係了,葉雲州為了葉氏的股價,讓公關部的人出手把這件事情壓了下去。
「算了,不等他了,我們先吃吧。」
和上次一樣,黎陽坐在了葉雲州的身邊,黎陽腿傷了不能喝酒,葉雲州讓人給黎陽換成了果汁。
飯桌上,葉雲州和其他人聊著生意上的事情,黎陽聽不懂也不想聽,只是安靜地吃著飯。
「哎呀,我來遲了。」
開始吃飯十多分鐘之後,李國偉才姍姍來遲。
胡立誠看著李國偉風塵僕僕的樣子,揶揄道:「來得這麼遲,是不是去處理你那些風流債了?」
李國偉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裡的紅酒,嘆了口氣:「哎呀,胡主任,你就不要笑話我了,常在河邊走,哪有不濕鞋的。」
「怎麼樣,事情都解決了嗎?」
李國偉點了點頭,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:「那肯定,我只是去她房間裡,又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事情,她想去告我強/奸也沒有證據呀,而且強/奸這個事情,是很難告的,她告我強/奸,我就說她勾引不成勒索我,反正沒有證據,誰能說得清楚。」
胡立誠用食指虛點著李國偉:「你呀你呀,不愧是個老狐狸,還是用這套方法。」
「我剛才讓人去給了五萬塊錢給那個女的封口,她不肯要,我只好把她威脅了一通,要是她繼續鬧,京州沒有一家律所會要她。我已經給其他律所打過招呼了,沒有人會要她的,她過段時間就會灰溜溜地離開京州了。」
李國偉跟在葉國強身邊多年,在律師界也很有地位,即使大家不給李國偉面子,也會給葉國強面子。
到了葉雲州他們這個層級,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,錢的多少而已,講究的是你情我願。
像李國偉的手段,實在是有些下作,在場的人除了胡立誠,都有些看不起他,偏偏他還意識不到。
葉雲州不想再繼續討論這件事,剛想開口找個話題岔開,黎陽忽然開口:「費律師,我有個法律上的問題想請教。」
黎陽很少說話,所以黎陽一開口,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黎陽身上。
「黎陽,你說。」
「費律師,我想問一下,為什麼在實際案件中,強/奸案很難定罪?」
費文主攻的是商業法,接的案子多是商業併購之類的,對於刑事案件,接受得不多,不過還算有涉獵。
費文放下酒杯,用毛巾擦了擦嘴說道:「在我國刑法中,性/侵犯罪包括很多犯罪,主要有強/奸罪、強制猥/褻罪、侮辱罪、猥/褻兒童罪。性侵犯罪中的核心問題,其實是不同意問題。
但是在我國的司法實踐中,長期以來使用的是『違背意志』這個說法。強/奸是『違背婦女意志與其發生關係』。不難發現『違背意志』更多地帶有心理學的成分,與法律所談的規範性是不一樣的,所以導致很難定罪。」
黎陽思考了一下,繼續說道「所以強/奸罪的核心問題是不同意,只要受害者能證明自己是不同意的,那麼就罪名成立。」
費文聽到黎陽的話,輕輕地笑了一下,若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:「道理是這樣的,可是在司法實踐的過程中,證明婦女是不同意的,這一點就很難證明。比如女孩當時同意,後來反悔了,這算不算強/奸呢?」
黎陽點了點頭,朝著費文舉起了酒杯:「多謝費律師。」
黎陽說起法律問題的時候很認真,眼神中閃爍著求知與探索的光芒,像是葉雲州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,神情專注,全身都是光芒。
葉雲州欣賞著黎陽的側臉,心裡都是得意,這樣優秀的黎陽,是屬於他的,只屬於他一個人的。
吃完飯之後,周堯吼著要去下一場,無非就是酒吧或者是KTV,叫一群男男女女還陪酒,葉雲州自從和黎陽在一起之後,便對這些沒了興趣。
「你們去玩兒吧,我和黎陽先回去了。」
就是個狐狸精,就知道蠱惑雲州哥,周堯眼裡的火都要噴在黎陽身上了。
眼看著葉雲州和黎陽離開的背影,費文拍了拍周堯的肩膀:「別看了,快走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