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聚餐前,沈鶴需要回家一趟。
陳清棠他們沒有事,就跟著一起去,到了單元門口就說在保安室旁邊等沈鶴。
結果遠遠的,就瞧見樓梯口有一個修長的人影正立在那裡,目光沉沉地望著這邊。
沈鶴頓了下,回頭招呼他們:「你們要不先走吧。」
魏彥是個沒眼力見兒的:「哎呀,就這麼一會兒,我們等等你哈,你快點。」
沈鶴只能默不作聲地朝著那個人影走過去。
魏彥幾人站著閒聊。
羅新忽然驚呼一聲,陳清棠和魏彥同時朝他投來目光:「怎麼了?」
羅新:「……那個男人是沈哥的爸爸,他剛才扇了沈哥一巴掌。」
之前他們寢室的人都見過沈鶴的父親,那是個面上雲淡風輕,實際上卻非常嚴厲的一個男人。
魏彥:「……我草。」
孩子這麼大了還扇巴掌,也太傷人自尊了。
陳清棠微微蹙眉。
三人間的氣氛就這麼詭異地冷淡了下來。
半晌後,沈鶴才朝他們走過來,說上樓回家拿個東西也沒去拿。
那張俊氣的臉上,掛著微紅的五個手指印。
魏彥眼神不住地往沈鶴臉上飄
羅新用胳膊肘頂他,暗示他別盯著著人看。
陳清棠沒說話,只是從兜里掏出一個口罩,然後轉身給沈鶴戴上了。
沈鶴起初怔了下,眼底有兩分難堪。
但他低著頭,就看著陳清棠幫自己戴上口罩,眼神一點點在寂靜的無聲中融化,變得溫柔。
甚至有兩分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澀。
陳清棠幫他戴上口罩後,就牽著他的手,跟他並排著走在一起。
沈鶴低頭咬緊牙,回握著牽緊了他。
很奇怪,沈鶴之前每次牽陳清棠的手,都會心跳加速,神經興奮。
但這次卻並不那樣激動,只是心臟軟成了一灘溫水。
從小到大,都沒有人在這種時候跟沈鶴並肩同行過。
他們要麼是像魏彥和羅新一樣,怕傷害他自尊,於是選擇對他的傷口視而不見。
要麼就是更加惡劣地,用玩笑的方式,在沈鶴的傷口上撒鹽。
這是沈鶴第一次感受到這種,願意同他並肩同行的溫情。
這一路,兩人都沒有說話,沈鶴卻覺得無比的滿足,甚至希望這條路能再長、再遠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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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餐廳,幾人額外要了一個小鍋,用來煮火鍋吃。
又起身去拿了點甜點,等人終於坐齊了,魏彥拎著一瓶啤酒,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滿杯。
魏彥把酒瓶子放下後,一拍桌:「都喝啊,咱邊喝邊聊。」
沈鶴沒理他,拿著剪刀專心地剪著一塊牛排。
陳清棠只是撐著腦袋看他。
羅新端著碗,一邊很斯文地吃著小菜,一邊善良地接他的話:「聊什麼。」
魏彥咧著嘴一笑:「大一都快過完了,哥幾個脫單沒有?」
鴉雀無聲。
魏彥毫不在意,繼續說:「據學長學姐們的經驗,大學談戀愛可就指著大一,如果大一沒談上,那九成九就要單四年了啊!」
陳清棠打了個哈欠,眼角滲出了一點淚花。
沈鶴及時遞給他一張紙。
羅新埋頭吃得很認真,很享受。
魏彥:「……」
魏彥:「臥槽你們理理我啊。」
沈鶴:「別說髒話。」
羅新:「嘴巴,你口水濺鍋里了。」
陳清棠:「啊,那這面肉我不吃。」
沈鶴:「沒事,我重新烤。」
魏彥怒目圓睜,又憋屈地咽下這口氣:「……你們別太過分。」
羅新終於放下碗,輕聲說:「我這樣的就不談了,別耽誤了人家。」
羅新家庭條件很差,差到還是住的農村里土糊的房子,而且家裡還有癱瘓的老人,一年到頭醫藥費都不便宜。
魏彥胳膊一抬,夾住他脖子:「誒沒事,咱新子多好啊,肯定會有慧眼識英雄的美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