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,明天找機會好好安撫他一下吧。
這一晚,陳清棠睡得很好,還做了個好夢。
但沈鶴一夜難眠,幾乎是睜著眼睛捱到了凌晨四點多,然後天亮了。
第二天陳清棠醒來時,下意識撩起床簾去看沈鶴,卻發現沈鶴的床早就空了,被子疊得整整齊齊。
看魏彥在打遊戲,陳清棠就問他:「沈鶴呢?」
魏彥頭也沒抬:「啊,沈哥回家了。我早上六點上廁所,就看見他起床了,應該走得挺早的。」
陳清棠嘴角彎起一個不明顯的笑:「這樣啊……」
怕是在刻意避開他。
陳清棠拿起手機看,一眼就瞧見了沈鶴給他發的消息。
沈鶴:我忘了帶換的衣服,把你的外套穿走了
沈鶴:跟你說一聲
陳清棠:好的[微笑]
陳清棠:你什麼時候回學校?
沈鶴似乎一直在線,秒回:再說,看我家裡的安排
陳清棠:那好吧
想了想,陳清棠故意使了個壞:昨晚你在衛生間做什麼?我聽見有動靜
聊天框變得死寂
過了很久,頂端才顯示【對方正在輸入中……】這行字。
陳清棠饒有興趣地等著。
沈鶴是個不會撒謊的人,所以他很想看看,沈鶴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。
又等了好一會兒
沈鶴:一點私事
沈鶴:我給你買了早餐放在桌上的,記得吃
陳清棠一下就有些興致缺缺了:哦
也懶得再聊下去,索性蒙頭睡個回籠覺。
沈鶴看陳清棠沒有再回復的意思,這才放下手機。
樓下傳來阿姨的喊聲:「小鶴!先生回來了!」
沈鶴沒什麼情緒:「知道了。這就來。」
下樓前,沈鶴看了眼搭在床上的,陳清棠的那件外套,順手拿走了。
客廳
一身矜貴西裝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,手裡端著一杯冰咖啡品著。
聽見沈鶴的腳步聲,緩慢地抬眼,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後,淡淡地開口:「等會兒去宴會,你要換身衣服。」
沈鶴站著:「我這身挺好的。」
沈父不容拒絕:「換一身。」
又招手喊:「王姨,去拿幾套他的衣服來,我看看他穿什麼。」
王姨唉了聲,腳步匆匆地進屋去了。
再出來時,手裡拎著好幾套衣服,基本都是昂貴的襯衫,搭配西裝穿的那種。
沈父這才站起身,一邊挑選衣服,一邊說:「今天這場宴很重要,你衣著各方面都要體面些。」
沈鶴沒說話,心裡卻門兒清。
最近沈父頻繁帶他出席各個上流宴會,實際上是想把沈鶴逐漸推到明面上,向眾人展示他們沈家的下一代的掌權人。
沈父還在選衣服:「黑色的顯得太老氣,不精神,白色的又顯得稚嫩……」
他搖搖頭,思來想去,最後挑中一件雅貴的水藍色襯衫:「穿這個。」
沈鶴一言不發地接過衣服,轉身進了臥室。
等他換好衣服出來,沈父滿意地點點頭:「不錯。」
沈鶴本來就長得帥,身姿挺拔,這身襯衫讓他冷沉的氣質明亮了幾分,有種童話故事裡王子的貴氣。
沈父又挑了個鑲著藍色鑽石的波洛領帶,很自然地給沈鶴戴上。
那東西有點發沉,垂著一坨很勒脖子,沈鶴不太自在:「這個就不戴了吧。」
沈父幫他理著衣領:「為什麼不戴。」
沈鶴少有地提出了自己的反抗:「不想戴。」
沈父抬眼看他:「你想怎樣就怎樣?沈鶴,世界上沒有這麼好的事。沒有人能隨心所欲。」
他拍拍沈鶴的肩:「欲。望是最低級的獸性,作為一個高級人類,你起碼要能夠克制自己的欲。望,做一件事,不是看你想不想,喜不喜歡,而是看它是否正確。」
「你必須要做正確事,而不是做你想做的事。」
沈鶴垂下眼不說話。
這些年這種話他已經聽過無數遍了,這是沈家深入骨髓的家教。
沈父把他胸前的鑽石領帶別到正中:「走吧。」
在離開別墅前,沈鶴把那件陳清棠的外套也帶上了。
分開已經有大半天的時間了,沒有陳清棠在身邊,沈鶴總覺得空嘮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