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氣得用衣架狠狠在桌上敲了幾下:「要只是轉專業的事,我還用不著這麼打他,累著我自己。」
沈父對沈鶴說:「你自己交代,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,不然我今天打死你。」
沈鶴已經把衣服脫了,露出光潔白皙的皮膚,挺直腰杆跪在那裡。
聽到這話,沈鶴垂眼想了幾秒,卻沒想明白。
沈母:「所以他還隱瞞了什麼?他不一向很聽話嗎,也就轉專業的事犟了一回。」
沈父都快發笑了:「他聽話?你知道他幹了什麼?」
「他在外面當同性戀,還談了個男朋友!這是要讓我們沈家絕種啊!」
沈母驚詫地睜大了眼睛,手裡的橘子沒拿穩,滾落到了沙發底下。
沈鶴也脊背一僵,呼吸都停滯了。
好一會兒,他才用力抬起頭:「你,你怎麼知道。」
沈父哼哼了兩聲:「你這就是承認了?」
沈鶴說不出話,心口像壓著一座山。
沈父:「那這頓打,你就不會覺得自己是白挨的。給我跪好。」
下一刻,沈鶴感覺到後背一痛,他身子無意識顫動了下。
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了般,痛到仿若有股難以忍受的灼熱感。
白皙的皮膚上,很快便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紅痕。
沈母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著,表情複雜又一言難盡。
出櫃是個大事,她也覺得沈鶴很不應該。
沈父打了一會兒後,停下來喘氣,額頭滲出細密的汗:「圈子裡玩兒男人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,我就當你是叛逆期,沒玩兒過男人所以想嘗個鮮……」
剛才被打得皮開肉綻,痛到嘴唇發白,沈鶴都沒吭一聲,也沒有一點反抗。
現在聽見沈父言語裡對陳清棠的貶低,沈鶴卻忽然抬起頭直視沈父:「我沒想玩兒,我要跟他結婚。」
頓時,沈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:「你再說一遍。」
「你現在去跟那個人斷了,回到沈家,以後婚姻聽從我跟你媽的安排,我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,之前的事也不追究。」
沈鶴只是平靜,又如山一般堅定道:「我會跟他結婚。」
沈父深吸一口氣,什麼都不再說,掄起鐵的衣架把他往死里打。
沈鶴的背上條紋斑駁,皮肉模糊,都出血了,看著就嚇人。
沈母皺起眉,試圖阻止:「好了,你就是把他打死,也解決不了問題。」
她抱住沈父的胳膊,卻被沈父一把掀開,差點撞在桌子上。
沈父:「別勸我!從小到大,你什麼時候管過他??什麼時候教育過他?現在他長大了,你知道來當個便宜媽了?」
「既然一開始你就把他甩手給我管,那現在就別來插手!」
沈母臉色很難看,但無法反駁。
沈父繼續下死手:「就這麼個玩意兒,打死算了!我就當沒生!」
全程沈鶴都只是死咬著牙撐著。
沈父打一會兒就會問他,去不去跟陳清棠斷了。
沈鶴每次都擲地有聲地回答:「不斷!」
然後招來更惡毒的打。
眼看這場鬧劇就要收不了場的時候,客廳的門開了。
一個滿頭白髮,拄著拐杖,看起來蒼老,但身型硬朗矯健的老人走了進來,高聲喝止:「好了!別打了!」
沈父停頓了一瞬,皺起眉:「爸,你怎麼來了。」
沈爺爺走過來,把他的衣架奪走,一把扔在地上:「我再不來,你就要把人打死了。」
沈父:「爸,你別管這個事,你都不知道,他在外面玩兒男人,說出去我都噁心丟人。」
沈爺爺看了沈鶴一眼,在沙發上坐下:「什麼了,國家婚姻法都允許同性結婚了,你比我一個老頭兒還封建啊?」
沈父咬牙:「不行,我堅決不允許。」
沈鶴忽然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:「沒關系,要是你沒辦法接受,以後我就不回這個家了。」
這就是沈鶴孤注一擲的勇氣。
在跟陳清棠確認戀人關系的前一晚,沈鶴就想到了會有今日,他一貫做事謹慎,會考慮後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