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丫頭成天的遊手好閒,偶爾也能頂點用。」她說著這話的時候,看了眼抱著孩子的兒媳。
她知道,這個大兒媳對小女兒一直有點意見,認為塗塗這麼大了還天天的不務正業不肯幹活,是家裡的累贅,現在家裡的主要收入來源主要就是胡安軍父子兩個,養著一大家子人,可能胡定家自己不覺得,但這個兒媳,可是沒少話里話外的嫌棄胡塗塗吃得多。
一個女孩子,又沒怎麼勞作,實際上能吃多少呢?
不過是有了小家,就有了旁的心思罷了。
田娟心裡門兒清,不過也並未挑明了說,大兒媳有點斤斤計較,可心腸也不算壞,點過了也就算了。
黃梅被這一眼看的有點掛不住,笑容勉強,「還是塗塗厲害,我跟你哥上山最多就撿點菌子,哪有塗塗這般好的運氣。」
對大嫂偶爾的嘲諷,胡塗塗並不在意,身為社畜,是人是鬼都見過,就黃梅這點道行,她
都不屑於反擊,聽她示好,也掛起營業的笑容,「這有啥,以後我多往山上走走,指不定天天都能撿到,以後咱家天天都有雞吃。」
這話說的其他人也樂了,桌上的氣氛一時熱鬧起來。
胡齊家更是開玩笑道,「行啊,那咱們家以後能不能吃上肉就看小妹了。」
「還天天都能撿到,你咋不說直接送上門來呢。要還敢上山,你就試試。」田娟瞪眼,還真當天爺會掉肉呢?山上那麼危險,哪是一個姑娘家家能隨便去的。
幾人頓時噤聲,也不敢笑鬧了,胡塗塗安靜的端著碗,眨眨眼,一臉的乖巧。
吃完了飯,胡塗塗就進了屋。
胡家的房子還是胡爺爺年輕時候建的,那會兒家裡人口多,屋子也多,現在家裡沒什麼人了,許多屋子也就空下來,胡塗塗因此打小就自個一個人睡。
屋子面積不大,東西擺得滿滿當當卻也收拾得很整潔,除了一張床、一扇黃木衣櫃外,東邊靠窗還擺了張桌子,上頭堆著書,那是胡塗塗上學時用的,書旁邊,用瓦罐當做花盆,插了幾株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花。
胡塗塗仔細的關上門,徑直走到床邊,將鋪在上頭的草蓆、棉被掀開,在床板的內側摸索了一會兒,抽出一個巴掌大的抽屜來。
抽屜一看就自製的,裡頭挖的坑坑窪窪的,凹進去一截,放著零零碎碎的幾毛錢,這就是胡塗塗的全部家當了。
她將今天得到的油票和布票折好放進去,又把抽屜放回原位,重新整理好床鋪躺上去。
得找個機會去縣裡將票給換了,最好是能換點吃的。
天天吃地瓜,再好吃也受不了啊!
想著即將到來的食物,胡塗塗就慢慢睡著了。
因著撿了只雞,作為大功臣的胡塗塗下午怎麼也不肯去上工,田娟被她的沒臉沒皮給弄得沒辦法,只好如了她的意,囑咐大兒媳記得做飯,就踩著大隊的喇叭去了田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