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景慈的巴掌帶著勁風扇過來的時候,他的臉也是發出這種動靜。恍惚間讓人產生一種他會不會下巴脫臼的錯覺。
不愧是曾經任職中將的人。
將軍的巴掌太有分量。
尖銳的、可以刺破Omega 腺體的犬牙刮破口腔內壁,自嘴角滲出的血絲令景尚感到一股躁動的亢奮。
他張了張嘴,下巴正常,表情毫無變化,淡漠地擦去那抹血跡。
盯著拇指的血看了會兒,景尚轉過頭來看著景慈。他在景慈怒聲吼出來的「離那個A l p h a遠一點!」的厲語中搖頭。
「我偏不。」景尚拒絕。
語氣像在和一隻絕望的獵物進行玩耍、逗趣。
景慈手掌發麻,控制不住地顫起來。
景尚說道:「父親已經答應我了。爸,我最近的信息素確實有點不太容易掌控,你也不想我犯錯吧。陸承安是一個很好的選擇,你在擔心什麼呢?」
「他是A l p h a,不會被同樣身為A l p h a的我終身標記。這樣的人待在我身邊,應該能緩解我的痛苦,而且我不會被信息素影響失去A l p h a的理智。我可以保證不弄死他。」景尚抹掉拇指上的殘血,「我很討厭他。如果他不能給我帶來價值,我只好現在去殺了他。省得他一直在我眼前晃,惹我心煩。你知道我的,讓他站跑車前面這種事,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。」
「他不會懷孕,不會給我生一個同樣惹人厭的骯髒孩子,他只會成為一個很方便、很好用的床上工具。當然,他也不會被我的信息素支配尋死覓活地讓我負責。太好了不是嗎?」
「爸,你選一個吧。」他壓抑住興奮的因子,對他爸說出逼迫的話,「你是要他生還是要他死。雖然父親已經答應我可以隨意處置他,但我可以聽你的。」
「一個垃圾而已,」牧寒雲呵了聲,說道,「聽我的。」
「啪——!」
這一巴掌是落在牧寒雲臉上的,比扇景尚的還要重。
「景、慈。」牧寒雲眼睛眯起來,咬牙喊他名字的時候帶著無法摁抑的怒火。
他一把拽過景慈的手腕,把人往樓上拖去。景慈唇色發白地掙動,但很快沒有了力氣。
景慈中將,徒有虛名。
「牧寒雲——!」他的驚叫響徹夜空,如絕望嘔血的鳥。
景尚站在樓下,冷眼旁觀。
正如他現在,坐在車裡,冷眼旁觀陸承安憐香惜玉。
「田辛。」突然,就像雕塑一樣的景尚開了口。
田辛只覺後腦勺一麻,心道田叔都不叫了嗎?
怎麼比他上將老子還嚇人。
他心驚膽戰地回頭,更心驚膽戰地應:「啊?」
景尚下巴稍抬,特指還在混戰中的陸承安。
「去,把他帶回來給我。」
第20章
「景、景哥。」陸承安縮在車后座的一角,空間密閉,半邊身子緊緊地壓著車窗,眼神驚疑地瞄景尚。
一副仿將要被欺負,死守貞潔的樣子。如果他雙手能攥緊衣襟,可能就更像了。
事實上陸承安不是不敢靠近景尚,而是他此時黑色短袖被扯爛一個大口子。外裸的皮膚要麼刮傷蹭傷,要麼淤青血痕,像個行走的大型調色盤。
這兒沒鏡子,沒辦法一睹妝容,但陸承安直覺里現在的自己肯定不是多好看。他又往車窗那邊躲躲,染了灰塵的手抬起來悄悄地抓弄頭髮,試圖不糟蹋自己的臉。
從出生到長大,陸承安連豪車的表皮都沒那個資格摸。可今天他坐了進來。
坐、了、進、來!
田辛親自下車,過去把他帶進來的。
當時那幾個A l p h a還沒被打服,晃晃悠悠地爬起來,人多勢眾地指著陸承安的鼻子叫罵。林木木小臉煞白,但沒被眼前的情景嚇哭。他只是隔幾分鐘就關切地問陸承安怎麼樣了,躲得遠遠的,防止自己成為他的負擔。那樣只會幫倒忙。
就在陸承安重新被圍住的情況下,陸承安剛笑了一聲,從兜里摸出一顆煙點上。
他抬頭時,煙霧裊裊。
然後田辛來了。
「你——陸家小孩兒,煙掐了。學什麼大人抽菸。」田辛先教育他一句。發現陸承安只是沖他笑笑但根本沒聽,心裡瞭然這小子只是看著對大人有禮貌,其實一點也不聽話,說,「少爺不喜歡煙味兒。」
「景哥又不在這兒......咳咳咳咳咳咳咳......」陸承安瞥見不遠處的一輛很低調的車,上面竟然坐著景尚。后座窗戶宛若他這個人一般紆尊降貴地降落半截,清晰地露出那雙紫眼。